第二天一早,且喜就觉得睁不开眼睛。她冲到卫生间镜子前面一看,果然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她连忙用冷水浸了条毛巾,敷在眼睛上,要是这样上班,一定会被学生笑话。
屋子里面的电话响了,家里的电话,一般都是找且喜的,因为赵苇杭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她撇下毛巾,看来只能顶着这两个小灯笼去上班了。
屋里,赵苇杭已经接起电话,而且似乎没有给她的意思。且喜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难道是找他的电话?正想着,赵苇杭把电话递过来,“找你的。”然后就起身进卫生间了。
且喜把电话接过来,“喂,您好,我是顾且喜。”会是谁呢?
那边半天都没有人出声,直到且喜疑惑地把话筒拿开又贴近,才听到里面传出吴荻的声音,“顾老师,我是吴荻。”她问且喜这周是否会给她安排课,然后,没等且喜详细说明,就说还有事情,就把电话挂断了。
且喜总觉得那边吴荻的情绪不对头,难道是自己无意间把这位人物得罪了?
早饭的时候,她问赵苇杭:“刚才我们系教授打电话来,你说什么了?”
赵苇杭头都没抬一下,“教授?”
“嗯,昨天才来报到的,很年轻的女教授。她打电话来说什么了?”
“你们不是通话了吗?她只是说要找你。”
且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其实十分怀疑是赵苇杭接电话的态度不好,让吴荻心里不舒服,觉得电话打得太早,所以才匆匆挂断。但是,这也只能是心里猜疑罢了。一会儿到系里,再给吴老师打个电话,多说点儿好话好了。
此后,赵苇杭就一直没有开口。对于两个人之间无话的状态,且喜很能自处,习以为常了。她坐在他的车里,想着她自己的心事。车停在校门口,她自然地下车。但今天,赵苇杭甚至都没等她回身客气地说声“再见”,就一脚油门,窜得不见踪影。且喜站在那里停了停,心里还是沉甸甸的被勾起的心事,果然,想起他,想起秦闵予,就会事事不顺。
走到系里,且喜已经打起精神,找到吴荻的电话,忙打过去,虽然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但对于新老师,还是不能有一丝一毫地慢待。打过去,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再打,还是如此。过了一会儿,且喜终于打通了,却被挂断,然后就是关机,彻底打不通了。
且喜还在那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吴老师的手机快没电了,才不方便接电话。这样想了一下,也就不去想了,掏出手机,把吴荻的号码存下来,给她发送短信:吴老师,本周没有安排您的讲座。讲座从下周五开始,请在下周三之前将讲座的题目告知,我会于周四通知您讲座的具体地点。辛苦了,祝您愉快!然后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了。
中午的时候,丁止夙打电话过来,“顾且喜,刚下手术,有时间召见你,快马加鞭地飞奔过来吧!”
且喜正好想和她说说昨晚的梦,太久没想到的人,忽然梦到,她有点担心,是不是在国外的秦闵予有什么事情。不这么想的时候,似乎还不紧张,一旦开始了胡思乱想,且喜就心慌得不行。感情是一回事,他的安危是另外一回事。她知道,止夙多少知道秦闵予的近况,只是从来不提罢了。
“好的,收到。”且喜突然想起昨天吴荻带她去的小店,“止夙,我昨天发现个好地方,今天带你去吧!”
“在哪儿?”
“在我们学校附近,离你们那儿也不远。”
“怎么见?”
且喜看看时间,“桂林路站台见吧,不见不散!”虽然只是一站地,且喜还是决定坐车去。
且喜在领着丁止夙七拐八拐,尝试了数次,才终于找到那个小店的时候,她觉得丁止夙的脸都气得发青了。
“你看,我就来过一次,这里的胡同都那么相似。”且喜解释着,但不见成效,只好又改变策略,“我保证一定好吃,而且卫生。我昨天吃过,都没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