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刀如流云,人如画(2)

文字构筑的世界,一点点滑出道德的边缘,漠视伦理尺度,恣肆践踏了所有明媚美好。阴暗潮湿的字里行间,血红的罂粟怒放遍野;凌厉妖异的情和色,诱人胆战心惊却又心甘情愿地追逐下去,如飞蛾扑火,堕落至万劫不复。

网站上、群内,很多人拍手叫好,说难得白衣涉猎黑暗系小说,笔意比先前更洗练老辣,让人在热血沸腾中倍感透心寒凉,有一种残酷而痛苦的快感。

流云却说:“卿卿,别写了,不适合你。”

“不喜欢就别看!”我恶劣地回答。

“发生了什么事?”流云犹豫了片刻,问道。

我狠狠地打下“与你何干”,狠狠地把他拖入黑名单。

理想是骗子,爱情是帮凶。在虚幻的网络世界里,白衣卿卿再不必顾忌什么,她任性地肆意妄为,对文字、对流云,都是如此。

而回到现实中,井然有序的,也仅仅是表面的事。

白天,我为人师表,温雅端庄。

夜色降临,我游荡于Park97、Babyface、东魅。

舞池里的红男绿女,妖冶的灯光明灭迷离,我与每一个看得顺眼的陌生人跳贴身辣舞,蛇一样摇曳肢体,high到眩晕。沸腾到极处,饮得昏天黑地,漫溢的情绪轻易流出来,大笑中泪流满面。

“到我家再喝。”刚才共舞的老外操着不纯熟的汉语,半拖半抱着我。

“No,No,No...”头昏昏沉沉,我断然拒绝,使劲想挣开他。推拒中,他下身的东西硬邦邦地在我臀部摩擦,我顿时清醒了不少。

“Vicky,原来你在这里,我们都在那边等你。”斜刺里一个男人走过来,搀起我。老外咕哝了句什么,怏怏地放开我。

不记得怎么坐回高脚椅上,只记得抬头时,看到一张俊朗的脸孔,挂着散漫的笑意,颇有些像元彬。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我反应迟钝,呆望了他好几秒钟才说:“谢谢。”

“需不需要送你回去?”他看似彬彬有礼。

“不用了,谢谢。”我客套地回应,起身要走,脚底轻飘飘的,一个重心不稳,直跌向他那边。

他自然地扶住我,“你醉了。”

上了他的车,凉爽的冷气扑面,我的意识渐渐清明起来。然而,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任凭自己再次模糊,慢慢沉醉着进入梦乡。

“张嘴,喝水。”不知几时,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我迷蒙地乖乖照做。温润的液体流入咽喉,我呛着了,一阵剧咳后,猛地惊醒过来。

眼前的男人上身赤裸,奔腾的线条明朗流畅,均匀的肌理骄傲地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异常sexy。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得我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我全身被一种紧张情绪迅速占据。

他低低地笑了,声音很好听,“你吐了,吐了我一身。”

看看周围,是我的小窝。看看自己,衣衫完好,脑门上敷了块冷毛巾。嘴巴里不再麻木,舌尖依稀有点甜丝丝的味道。

依常理推论,应该是他问了我的住址,我稀里糊涂回答了,然后他送我回来。之后他不幸被我吐了一身,所以他脱了T恤。后来他看我醉得厉害,又帮我敷毛巾,喂我加了蜂蜜的温水,让我解酒后好受些。

“对不起。”险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脸“轰”地发烧。

“你醒了就好,我回去了。”他说话的神态很随意,让我慢慢放松了心情。

“嗯,你先穿件衣服。”我叫住他。这大半夜的,在教师宿舍,有个裸露上身的男人从我房间走出去,如果被人看到,不知会在学校传成什么样呢。保险起见,无论如何我也得给他找件上衣。

搬过来时,刻意没带任何属于维东的东西,除了那件尚未送出的生日礼物——我去锦江迪生Ascot Chang定做的白衬衫,寂寞地躺在衣橱的隔层上。

迟疑了一下,我还是把它拿出来递给他。既然礼物没送出,就还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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