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在朱红的宿舍楼前,红着眼圈对维东说:“小薇从没有一个人离家生活过,你以后要多照顾她。”
维东郑重地点头,我的脸发烫,我们的十指在身后紧紧交缠。
象牙塔的日子美好简单,我们肆无忌惮地挥霍着青春和激情。
我说:“维东,我一生只会爱一次。”
“一次?可初恋往往是最盲目的,如果最后发现不合适怎么办?”他调侃。
“所以在爱之前我会仔细想清楚,一旦开始了,就要从头到尾,一生一世,除非……发生意外。”
“什么意外?”
我无声地笑,把“背叛”这个讨厌的词埋在舌底。
“还好我捷足先登。”维东夸张地揽过我。
我们一年一年地长大,我们认识的朋友和非朋友越来越多,每年的日子都过得跟去年大不相同。维东喜欢有滋有味的生活,所有最先锋、最流行的玩意儿都会很合适、很自然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我喜欢这样的他。
十年,距离我告白的那个初夏傍晚,悠悠十年。
我爱上了象牙塔里相对纯净自由的氛围,就边读硕边留校做了新生的辅导员。而维东,毕业后自立门户,他的房地产公司几年间风生水起,已打算拉几位行家组建集团公司。
意外,却在你侬我侬的幸福生活里,硬生生地挤开一条缝隙,不期而至。
“那个女的叫傅聪颖,H大的学生,家在东北一个山旮旯的地方,特穷。她原先在夜总会做陪聊,我见过两面,最近她父亲晚期肝癌,急需钱做手术,才第一次出场子。维东看她可怜,所以……”哥哥为难地说,“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分得清轻重。”
当晚,我在H大校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亮银色宝马,载了一个女孩子驶近。
车停,维东和她却没下车,在车内待了二十六分半钟。当我通宵达旦写文时,这不过是弹指瞬间,而那一刻,我却仿佛等了漫长的整个世纪。
树影遮蔽了月光,黑暗中我肯定我唯一的爱已经背叛。
“小薇,你放心,我不会和她纠缠太长时间。”维东对我解释,又习惯性地撩拨着我微卷的长发说,“你不是很欣赏南京的先锋书店吗?不如我出钱,你找几个朋友也办一个?我的准老婆既聪明又漂亮,一定能搞得有声有色……”
我望着他,五内俱伤。
从潇洒的少年到帅气的男人,我陪他成长了十年,对他来说,难道真的太久了?
他说过——白色,太单调。
我早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