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无奈道:“再唱一曲吧,良玉和大宝在外面忙活,我们也得给他们添把劲儿呀!”说罢班主再次拉响胡琴,希雅却忽然不唱了,班主顺着她的目光朝前看去,只见良玉和大宝各揽着一个妓女走进了花满楼。
希雅不敢置信地说道:“师父,这不是大师兄吧?”
班主愤怒地站起来:“是他,就是他,我真没想到,我以为他在辛苦工作,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逍遥快活,我……”一怒之下,他提起家伙就走。
希雅匆匆追上去喊道:“师父——师父,你等等我——”
与街上哈气成雾截然不同,花满楼的后院里一派姹紫嫣红。姑娘们个个穿红戴绿,香肩裸露,不时地发出一阵妖娆的笑声,风情万种,好一片旖旎春色。在龟奴的指挥下,姑娘们唧唧喳喳地排成一排,跟着良玉学身段。
花满楼的老鸨花妈妈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虽年近不惑,却保养得如三十刚出头,腰肢款摆,依然柔软风骚。她拉着花魁百日红过来,嘴里说道:“新来的师傅好得不得了,你只要跟他学上这么一招半式,保管你终身受用。”
百日红猛不丁看到良玉和大宝,顿时愣住了:“温良玉?花妈妈,你开什么玩笑,叫我来跟他学身段?人家可是头牌,他有空吗?”
香帕捂嘴,花妈妈笑得花枝乱颤:“有有有,他呀,现在唱不了戏,没饭吃才找到我们这里来。我走了,你们都给我好好学,女人呀,相貌还在次要,关键是身段,明白吗?”
众姑娘都娇滴滴地应是。花妈妈满意地上前招呼生意去了。
良玉撇下心中的尴尬,正色道:“红姑娘,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百日红不答,反问道:“你缺钱对不对?”
大宝知道两人以前的过节,忙上前一步道:“你想干什么?”
百日红掏出一锭银子晃了晃,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以前我听说你拿大顶是一流,可惜没有亲眼见过,只要你在这儿独立一个时辰,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大宝大怒:“这怎么可以,你少侮辱人。”
百日红放声大笑,笑得直拿手帕擦眼泪:“侮辱,这叫侮辱吗?这可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有热闹可看,众姑娘都不是什么善茬,异口同声地嚷道:“是。”
沉思良久的良玉一把将大宝拉开,道:“好,你说话算话。”
大宝上前阻拦:“温大哥——”
良玉低声道:“师父和希雅好久都没吃上热饭了,一个时辰,难不倒我……”说罢便单腿独立起来。百日红见状,胸中积郁多时的一口恶气终于排出,纵声大笑起来。
回到积善堂之后,班主仍是怒气难消,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抽水烟,希雅轻轻地为他捶背,乖巧地一言不发。
良玉和大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手里提着菜回来,良玉进门便喊道:“师父,希雅,你们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不说还好,一说吃的,班主顿时觉得一阵反胃,恨不得将前日的卤牛肉都要吐出来。他阴着脸,一把将那些吃的东西全部扔掉,冷冷道:“这些臭东西,我们不吃。”
良玉惊道:“师父,你怎么啦?”
班主霍地回身,直视着良玉的眼睛咆哮道:“我还以为你在外面辛苦干活,原来你跑到青楼里去风流快活了,你……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良玉连忙辩解道:“我没有。”
班主闻言更是愤怒,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希雅在一旁小小声道:“大师兄,我跟师父去卖唱,都看到了。”
大宝忙说:“那是你们误会了。”
“呸,这亲眼所见还能误会吗?给我跪下!”班主气得浑身直颤。
“师父,我真的没有……”良玉还想为自己辩解,班主却不容分说地大喊:“跪下!”喊罢随手抓起烟杆用力地打向良玉,边打边骂,“我叫你不学好,我叫你去风流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