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沈备的车弄脏衣服,第二次又被他的车堵在车站,怎么跟他的车那么犯冲呢?
草草早就认出沈备了,也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分明是这名妇女贪图近路,翻越栏杆过来,而且车离她也挺远的。开始,草草没想理睬这事儿,最好让警察把沈备抓走,严刑拷打,刑讯逼供,满清十八大酷刑轮流伺候,半死不活的再扔进雨里。谁让他下大雨还开那么快,活该他出事!可是,看着公交车进不了站,警车也没见踪影,低头看表,竟然晚上10:30了!
草草认命地叹口气,撑开自己那把据说是韩国牌子的透明伞钻进雨里,走到那名妇女身边,俯下身子大声说:“大嫂,您翻越栏杆,警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好多人都看见了。如果没事儿,赶紧起来走吧!”
雨声太大,草草又扯着嗓子对沈备喊:“先生,您赶紧带大嫂去看看医生,别在这里等着了,万一感冒了就麻烦了!”
旁边等车的人也不耐烦地起哄,“就是就是,差不多得了,赶紧走吧!”
沈备听着声音耳熟,可是那人的雨伞正好遮住了他的视线,雨本来就大,再加上雨伞边不断落下的水流,沈备几乎要闭上眼睛了。
边后退边掏出钱包,一打开,里面的钱也湿了,而且只有二百了!
一咬牙,这个月的钱都败给草草了。但是他也不愿意再陪着大嫂去医院,掏出一百递给大婶,大婶犹豫了一下不甘心地接过来,抖抖身上的衣服,嘟嘟囔囔地说:“就是洗衣服还要费钱呢!”人却已经走开了。
沈备松口气,转头向方才帮忙的人道谢,眨巴下眼儿,话到嘴边变成:“站住——”一把上去拽住那人的胳膊,“怎么是你?”
草草本想悄无声息地溜走,没想到沈备的反应比常人快,一下就把她提了出来,还揪住不放。
草草瞪着眼睛看后面的车,嘴里说道:“啊呀,你快走吧,后面都堵车了!”
“上车,跟我走!”沈备拽着她的胳膊,两大步就绕到副驾的位子,开门把草草塞了进去,顺手还把车门锁上。
周围有人嘲笑他,他也不理,跑回驾驶座。草草比他稍好一点儿,不过也狼狈不堪,手搭在门扶手上,想下又不能下的样子。
沈备心里说:看吧,分明是个贪图享受爱慕虚荣的女子,偏要把别人说得那么坏!我说什么也要教训教训她!
脚下一踩油门,听到“扑哧”的水声,草草看了一眼真皮装饰的座椅——从沈备身上流下的水都快成河了,嘴角忍不住挂上笑容,把头扭向一边。平心而论,她并不觉得沈备是个坏人,只是因为第一印象不好,总是瞧着不顺眼罢了。
偷偷瞥了他两眼,就着朦胧的灯光,发现这个人的侧面非常有棱角,不是那种漂亮的棱角,而是很耐看、很有力量的线条,一直延伸到颈部肩部背部胸部……
草草收回目光,垂下眼帘,脸有些发热,不敢再看。
沈备几乎是粗暴地把草草塞进车里,坐进去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一见这女人就明白刚才自己满头满脑的被灌水是怎么回事,再加上老领导的教训,瘪瘪的钱包,几乎想都没想就拽上她了。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应该说,他曾经是个冲动的毛头小子。但是现在,他退伍了,好的坏的什么都经历了一遍,就算不是看透人生,至少会让嘴巴躲在脑子后面。可是今天,其实就是自从看见草草那一刻,他的动作就永远比大脑快!
现在他的脑子就在为说什么而发愁,看了草草一眼,还不敢看她的脸,怕和她目光相对。手向下一滑,哆嗦了一下,赶紧收回来,专心开车,脑子和挡风玻璃一样平坦……
这时,草草想起一个问题,“我住天通苑,谢谢了。”
沈备“嗯”了一声,没讲话。草草看见他的嘴角紧紧地绷在一起,腮边的肌肉拉出深浅不一的线条,以为他生气了。路两旁黑黢黢的,心里不由有些害怕,“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