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溜!”沿着树干,溜溜地滑到地上,搭手处是大树勃起的树根,分外地牢固结实!
逃出来了!
我忍不住咧开嘴呵呵地笑出声。鸟鸣水响,无人应和,笑得越发放肆,直到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散土灌进嘴里,我才咳嗽着停下来。吐掉嘴里的土,一抹脸——泪水和着泥巴,仿佛是最时髦的贝佳斯矿物泥面膜!
藏起来休息了一会儿,顺便观察了一下那条路。并没有什么人,既然如此,那店是怎么做的生意?难道是黑店?
且不管这些,从怀里取出绑得好好的包袱,外皮已经磨破了,内里还有一层,裹着里面的衣服和财物,不曾散损。在溪边洗漱一遍,从里到外换上干净的衣服。看换下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尤其是裤子,膝盖上两个大洞,多处都已经撕成碎缕,干脆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又怕别人找到,很费了一番工夫,在上面设了一层伪装。虽然烧了最好,可是烟雾会惹人注意,我宁可埋起来。
重新挽好头发,用一块大手帕把几日没洗的头发包起来,就着溪水一看,也是个农家妇人的模样。就连脸上划破的地方,也仿佛是干活留下的伤痕。
满意地笑了笑,抬头、挺胸、拧腰、摆胯,慢慢踏上大路。第一脚落下去,竟有一种重回人世的感觉!莫非我真是幻化人形走出山洞,准备吸食书生鲜血的山精女妖?
“你是妖精,小妖精!”洛玉箫含笑的面容又出现在眼前。
“噗”!用力地吹了一口气,那幻影便散了!
踏上大路,心里还是犹豫着,万一那是个黑店,自己孤身一人,如何逃过?
可是,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掏出馒头吃了几口,差点儿没有噎死!
也许不是黑店?抱着一丝幻想,摸摸怀里的匕首,再吃两口馒头,慢慢地走向小店。
此时快到中午了,路上还是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我越走心越凉,终于站住脚步拔腿想往回跑的时候,一个青色的人影飘出来,脆生生地喊道:“哟,这位大姐,大热天的,来喝杯水吧?”
抬头一看,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水桶似的腰身扎着一根细细的红色带子,发黄的围裙围在腰间,和她青色的布袄裙子倒也相配。
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走。他们已经注意到我了,即使逃跑,这一带我有他们熟悉吗?还是跑回去让那些人抓到?
正思量,老板娘已经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便往店里拖。顺着她的力道,我脚下一绊,来了个趔趄。
老板娘又笑了:“敢情还是个娇娘子!慢点儿慢点儿,不要委屈了!”
闲话少说,我坐在店里的时候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饭菜竟然没了胃口!若是里面有蒙汗药什么的,我找谁哭去?
肚子再饿也不能吃啊!
“怎么,娇娘子不喜欢我们这里的饭菜?哎呀,荒郊野店委屈你了。这两天开战,也没什么人来。店里的生意清净了好多!”
“开战?”我疑惑地问,“什么开战?”
“哟,你还不知道啊?咱们杨将军的老婆就是诸汗国叛逃的公主,前天晚上,就到山前的时候,突然没影了。昨儿个,那几个使臣从我这里过,我听着好像是要找咱们算账。嗨,那诸汗国早把沙棋关围得水泄不通了。这开战还不是迟早的事!”
“哎,我说大妹子,你怎么孤身一人上路啊?”
我为难地左右看看,才低声说:“我……我和……和夫君出来,走散了!”
老板娘左右打量了我半天,突然一拍巴掌大声说:“哦!我明白了,您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回是和情哥哥偷偷出来的吧?”
我等的便是这话,根本不用想,眼泪就扑簌扑籁下来了。这一路的辛苦惊险,触及一点儿便是数不尽的心酸,流不完的泪!
“别哭,别哭!”老板娘说,“你那情哥哥呢?怎么就你自己?”
我抹抹眼泪哽咽着说:“他……他,我们在山里迷了路,他说去找吃的,就再也没回来!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