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也不会有你的好的。”给自己斟上一杯酒,慢慢地啜饮。
我们两个死对头怎么会在这个杜康酒楼上喝酒呢?
我回忆着。好像是我出来给墨墨选些好玩的玩具,这家酒楼的金莲盛开是我最爱的菜品,一时犯馋,上来吃饭的时候,听见隔壁有人醉酒闹事,还是个女子。本着钦佩的心情,我热情地加入看客的队伍。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纪青月!
她也见到了我,一把揪了出来,又哭又骂,不过小二总算解放了,赶紧疏散人群,留我对付这个疯女人。
杨四起了大作用,把醉醺醺的纪青月和身不由己的我分开,然后我们就坐了下来。
说实话,我恨她。因为她是始作俑者,没有她,没有她们家,我可能是另一番样子,而不是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死去的人不计较了,可是活着的我不能不为那些别有用心的流言伤脑筋。
但是,看她现在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我竟然能够感同身受!好像我也曾经遇到过似的!想起梦里那个强装冷漠的女孩,想起那个惫懒不羁的少年,我知道或许很久以前,我曾经和她一样——为情所伤!
“为什么?”她醉醺醺地抬头问我。
我突然意识到她可能不是真醉,或者只是试图喝醉。压力太大了,谁都需要一个借口,来释放自己。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不一剑把我砍了,而是和我说话?
或者是因为害怕杨四?身高体壮的杨四的确凛然不可侵犯,除了小丫头宛芳,似乎连杨不愁都奈何不了他。
“没什么!”我说道,“如果是你,洛玉箫就不会劫走你,而是悲伤地看着你嫁给所爱的人。而你会在杨不愁的后院和上——”
“不许提那个名字!”她突然尖叫着捂住耳朵,伏在桌子上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只想吓唬吓唬她啊!呜呜呜!”
趁她哭的时候,我叫来小二,给了几文钱,让他赶紧去纪府找人来接。
纪青月还在哭:“我不要进宫!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进宫!”
哭着哭着,她突然站起来,头发凌乱地跪在我面前,胡言乱语:“红锦,你走吧,走得远远的。把杨大哥让给我,我真的只想嫁给他啊!”
走?我何尝不想!
只是,就算我要走也和她无关。
我无言以对,伸出手来摸着她的头,好像摸着梦中那个少女。有许多的感叹,却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纪家的人来了,要拖走跪在地上的纪青月,挣扎中,状若癫狂的她突然破口大骂:“上官红锦,你这个臭婊子!你和洛玉箫生了儿子,还死缠着杨大哥。你是狐狸精!我要替天行道,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噗!”杨四一掌砍在她的颈后,对纪府家人说:“得罪了!回去睡一觉就好。”
纪府的家人也很识趣,礼貌地谢过我们,还留下一份谢仪,才矜持地离去。纪青月已经睡在纪府的马车里了。
晚上杨不愁照例过来吃饭,说起这桩事,我知道肯定有人全说了,便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以后少出去吧!纪相很恼火,我们最好不掺和他们家的事。”
不掺和?
是不是意味着杨不愁已经和纪相划清界限,在朝堂上各自一派了?
外面是歇斯底里的蝉声。庭前绿树的阴影投在轩窗之下,手里是杨不愁破了的袍子。想来是练兵时扯破的,他拿过来的时候我还很吃惊,不知道为什么不做一件新的。
他说:“练兵嘛,穿什么新衣服!补一下就行了。怎么?你不会?”
我赶紧摇头,在春大娘那里,女红学了不少。
他点点头就走,不过嘀咕了一句,我却听得真切:“都会给人家做鞋,就不会给我补件衣服?”
他怎么知道我会做鞋?他去接的时候,我只说在坐月子,做鞋的事情只字未提。他从哪里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