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一动,在剑上一蹭,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浸湿了围巾。
啊!纪青月惊呼一声,猛地后退,撤出的宝剑上带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眼前一黑,洛玉箫的身影压了过来,和另外一个短发的影子重合在一起:“红锦!”可是我的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抓住!
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在眼前晃动,不停地有人伸出手来抓我。好像小时候常常恐惧地从床下伸出的黑手,我拼命地拨开它们:“走开!走开!”
“醒了,醒了!”春大娘的声音好像一抹阳光,撕开面前的重重鬼影。一口气也舒了过来,睁开眼,春大娘布满菊花的脸变得分外亲切,刚要说话,脖子处传来刺痛。我突然觉得现在的这个世界再差也比那个“鬼世界”强!
大娘抹抹眼泪:“傻丫头,再怎么着也犯不着自杀呀!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跟大娘说,大不了咱娘俩过日子。犯不着寻死啊!呜呜呜!”
嗯?我——自杀?
什么时候的事?我皱眉想着。哦,误会了!他们误会了!我只是不小心动了一下,碰到剑口上了,不是想自杀啊!
有人扶着大娘到一边去,杨不愁和洛玉箫并肩走过来。我突然有“后宫”的感觉——女尊啊!
“你先安心养胎,其他的都是后话。”杨不愁毕竟大气,很稳当地说。不过我觉得他也憋着一肚子话要问我。
洛玉箫兀自恨恨地,看他离开才说:“放心好了。不管——不管怎样,我会安置好你们母子的。”
纪青月走过来,还是红肿的眼睛,眼神多了几分恐慌:“妹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吓坏了。”说着看看洛玉箫,“玉郎、玉郎的剑法本来就高深莫测。杨大哥又一直重伤未愈,所以、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我无意伤害妹妹!”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心里也叹气,连做弄她的心思都没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余的也说不出来。
“你安心养伤,过两天我们回城。”洛玉箫俨然以我的丈夫自居。我碍着脖子上的伤势,说不出话来。想起自己明目张胆地告诉别人自己的丈夫是洛玉箫,突然很想再声明一下:我要离婚!
伤口不深,纪青月的反应很快,睡了一觉,第二天就结痂了。我晃晃脖子,慢慢说话不受影响。洛玉箫走进来,手里端着粥。
“喝点儿吧,昨天一天没吃了。”
我的手完好无损,赶紧接过来,他的手悬在空中,场面略有尴尬:“嗯,谢谢啊!”一点点嘬着米粥的浓汤,我含糊地说。
洛玉箫双手扶膝,看我喝得差不多了才说:“不管怎样,我要安排好你们。”
我摇摇头,放下碗,从怀里掏出押票,递给他:“呶,还给你。”
“干吗?”
“不需要了。”我觉得很累,他的人情太重太重。我们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方法相遇,又有了错误的依恋。要想纠正错误就要断得干干净净!
“什么意思?你一个孤身女子,带着孩子怎么过?”
唉,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单身母亲,日子不好过啊?当初——
算了,不提当初了。我也不是没责任,光想着一时痛快,哪料到现在麻烦。
我道:“洛玉箫,我再说一遍。我真的真的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你都可以当我是路边的甲乙丙丁,不要再理了。这样你好我也好。”
“为什么?”他问得很好,接下来就不怎么样了,“我听说杨不愁一直照顾你,难道……你也——”
“停!”我赶紧阻止他的想象。小洛同学已经被纪同学刺激了,我就别跟着掺和,“无关!无关!我福大命大,自力更生逃出生天,几经周折躲进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杨大人那是国家大事,阴谋阳谋英雄万代,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我是说,你、我,咱们俩,不要再纠缠不清了。等有了孩子,我就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你就跟着你那个纪大小姐,生生世世地守护。千万千万不要再和我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