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徐晴睡午觉休息,倒是很快睡着,可梦境光怪陆离,各类瞧不清面孔的人物走马上场,轮番对着徐晴表演,一刻也不停。徐晴觉得胸口压了大石,气喘不已,最后一身冷汗地醒过来,目光对上天花板。回想梦境,一点也记不住了。
时间正是下午,外婆和阿姨都出门去了,屋子空荡荡的。既然无法睡觉,徐晴便到阳光普照的书房抽出一册诗集看,可字似乎在滚来滚去,就是存心不让她看清楚;放下书做数学题,题目千篇一律,也甚觉乏味。徐晴坐立不安,心头古怪的不安渐渐滋长,就如同野草地上的火,一旦火星蹦出,就不可抑制。
徐晴收拾一下东西,在院子里找到外婆,说自己要回学校一趟;外婆一点儿也不奇怪,对徐晴忽如奇来的要求非常理解,只是担心徐晴从学校回来时太晚,不一定会有车。徐晴保证说:“今天是校庆,学校的校车会一直接送客人的。”
看到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和校门外停放的车辆,徐晴不用想,就知道校园里的热闹。一中是著名的名校,五十年内出了许多人才。满校园各种年龄高低不一的校友们在一起谈笑风生,言谈颇以生在这所学校而引以为傲。
徐晴回到寝室,一个人也没有。走廊上一个隔壁班的女生被徐晴的出现吓一跳,然后解释说你们班的同学都在布置礼堂呢,晚会不是就要开始了么。
奔跑到礼堂,班上的同学果然都在,正在作最后一次的打扫。徐晴本来想悄悄找到郑捷捷就罢,不料有人眼尖,看到徐晴的身影,一下就叫出来,“徐晴你怎么回来了?还是回来热闹。”
同学们于是都看到她。许多人问她考试的情况,徐晴耐心地一一回答,一下子消耗去若干时间。徐晴看到礼堂后的挂钟,越来越有些心不在焉,张笑笑看在眼里,便问:“你有事?”
徐晴尴尬地笑一笑,“也没有事,就是回来看看。不过,你们知道捷捷在哪里么?”
张笑笑手指了一个方向。
“在后台那里,”想一想再补充一句,“舞台后面那个挂布帘子的房间就是。”
那房间本来是很大,可是演员众多,导致房间拥挤不堪,场面混乱。徐晴一进屋,就被一位老师拉住手向一张空椅上按,边说“你怎么还没有化妆”,边拿起一只眉笔。徐晴惊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连连解释:“我不是演员。”
老师审视般看着徐晴。
周围有人笑起来,笑声还不小。
“张老师一见到漂亮女生就盼望把人家推到舞台上去。”
笑声惊动了在房间角落里的郑捷捷,好奇地过来看,见到徐晴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中。郑捷捷大大惊喜,两三步跑过去拉住她,“徐晴。”
徐晴看清郑捷捷的笑颜,欣喜匆忙兼有地点头,张嘴要说什么,声音却被扩音机传出来的巨大声音打断:“演员同学可以去吃晚饭了,记住不要把妆弄花。”
人群像潮水般涌了出去,房间只剩下几个人,除了她们,还有几个主持人在紧张地对台词,房间显出了大片空旷。郑捷捷拉着徐晴坐下,眼里光华灿烂,笑容是从心底溢出,首先就问徐晴:“考得好么?”
郑捷捷已经上了妆,粉底下的肤色如玉,因为兴奋而脸颊发红,就水晶杯子的红葡萄酒;两鬓的头发被挑起来,用白色发卡别在两侧,穿着无袖的质地甚好的白色长裙,因为天气冷裙子外暂时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衬衣没有被扣住,散散的套在郑捷捷的长裙外,更让她添了一种不能说不能言的美丽。
徐晴看得发呆,伸出手想抹一把她的脸,却猛然想起她化了妆,愤愤地停下手,叹口气道:“伏尔泰赞美一位美人时曾说过‘您有绝代姿容,群神赋予您美丽风度,即使琐碎事也做的迷人’。我想,我爱上你了。”
郑捷捷既好气又好笑,板着面孔:“你就是为了给我念诗来的?不过你什么时候会背诗了?”
徐晴凝视她美丽面孔,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