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缥缈的梦中结束了一生,
别的袭击却又将我的心唤醒,
它大声地向着我发问:
这是友谊呢,还是爱情?
当我为你编写这一首歌曲,
预知的神灵没有封住我的嘴,
我自己也不明白:这多么稀奇,
哪儿来的灵感,思想和音节?
最后,我也写下了我的疑问:
什么使我激动?友谊,还是爱情?
晚自习后她们一道回寝室时徐晴将课上发生的事情当笑话告诉郑捷捷,末了接着说:“我想他们应该让我气得够呛,但又无可奈何。”
郑捷捷蹙着长眉说:“我是担心他们会不会在日后找你的麻烦,其实你就算告诉他们也没有关系,我并不介意的。”
“你当然不介意,多一个是追,多两个也是追。”徐晴拍着郑捷捷的后背笑道,“我不是为你,是为自己。”
“怎么了?说来听听。”
“凡事有一必有二,有二就有三,我一直是这个观点。这些事情其实也是,一旦开了头就无法收尾。我以前都是用类似的态度,对待希望通过我来认识你的那些男生。上次笑笑告诉我,现在还有人对我愤愤不平呢,我是一点都不介意的,我哪儿来那么多时间跟他们纠缠。”徐晴揉揉耳朵,就事论事地说,“反正你肯定不会喜欢他们,是不是?”
郑捷捷刷地转头,紧紧握着双手,神态看起来缥缈而虚伪,感觉上完全成了另一个人。徐晴诧异地看着她,“我说错了?你喜欢谁?”
郑捷捷微笑着,可笑容有些苦涩,也有些惶恐。俩人的手本来是牵着的,徐晴闷闷地想把手抽回,郑捷捷察觉到徐晴的踟蹰,反而抓得紧了,蹙着眉,眼珠像一粒熟透的葡萄,光泽一闪。
徐晴再次盯着郑捷捷看,张一张嘴想说什么,可说出来的却是:“路上都没人了,咱们快点回寝室罢,不然又让阿姨开门。”
“没有错。”
冷不防听到这样三个字,徐晴唬一跳,不知为何,心里非常不踏实,害怕自己触动了什么,干脆背过脸去,低声一叹,“捷捷,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喜欢谁?看到你对那些男生的态度,虽然客气,但总是掩饰不住心里的冷漠。”
说话时徐晴察觉到郑捷捷手一抖,虽是深秋,可俩人握在一起的手心却沁出了汗,汗粘住徐晴的手,她后悔了。她记得外婆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的真相往往是无形的,看不见的,我们常常在跟它狭路相逢时但却认它不出,只有那些即将过失的老人或者十分单纯的年轻人才能发现、了解并掌握。
在徐晴道歉之前,郑捷捷冷不防飞快地说:“那人其实你见过的。”
“谁?”
“我生日那天。”
徐晴脑海里浮出一个高高的身材匀称的影子,她心里顿时装满了恐惧,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可是手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啊”地一声已经跳出唇外。郑捷捷背对着她,低声问:“你知道了吧?”
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事情,徐晴一片茫然,在原地来回踱步,“可他比你大了这么多啊,世界上这么多男生,你喜欢哪个都好啊!你叫我怎么信,怎么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郑捷捷轻声叹气,“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地告诉你……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的阿加莎的小说《镜子谋杀案》里的一句话么?”
灯光下郑捷捷的脸色柔和泛光,眼珠是宝石一般的光泽。徐晴抓住她的肩头,几欲掉下泪,“哪一句?”
“马普尔小姐看到站在庄园里的两个年轻人后,转头对路易丝说的那一句,‘毫无疑问,他爱上了她’。当时我看到这句话时,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孙闻哥帮我补习的样子……我想,如果可以计算感情的长短,那么那时候,就是开始。”
这种话题徐晴从未深想过,此时如被冷水一激,徐晴脑子一片空白,喃喃说:“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