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日微叹,道:“这可不一定,我总觉得,明路此人城府很深,他似乎还在怀疑我什么,即使他不会怀疑我是田惜日,也会怀疑我的身份,他可不比苏州那单纯的龙少爷好应付。”提及龙茗,她淡淡一笑,想到自己临走时还设了那样一个陷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中招,可只一笑便收住了笑容,便问道:“今晚你可知明路找了什么借口进来探你?”
田双摇头:“你们在墙外一阵乱叫,明郡王当下就说要去抓采花贼,就一同走了。我打扮成那个样子也没胆子出去见人,自是赶忙回屋候着小姐回来。”
惜日点了点头,道:“今日此计虽妙,但还不足以让明路冒死去毁婚,看来还需要更强的刺激才行。”
“小姐心中可有计量?”
“尚无,眼看婚期在即,我当真有些烦乱。如果有一天被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唉……”想起来她就头疼。
“小姐不必过于担心,明郡王定会有弱点,小姐只要有耐心必会寻出。”田双劝道。
惜日表示赞同,但还是一叹,怎么也放不下心来,不过也别无他法,眼下只能如此了。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毁婚是件大事,明路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也必不会冒死犯难。
只是,下个月她俩就要大婚,时间真的很紧,若再给她一年的时间该多好,她就会有充足的时间来对付明路了。
一夜辗转,次日未时,惜日又来到十香楼。
昨晚已和纳兰几人约好在十香楼会合,再次来到十香楼,想起昨天对小香梅的无礼,心里还是有点愧疚。昨日她怕小香梅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怕小香梅是一种试探,所以才对他说了那一番狠话,她其实并无恶意。
今儿一进十香楼,跑堂小二异于往常,不冷不热地招呼着,想来是因为昨天自己对小香梅的出言不逊得罪了这里的人。不过,惜日也不甚在意,只耐心等着纳兰几人,纳兰准时赴约,一同跟来的还有傅津,禧恩今日军中有事,没有跟来。
昨天的那一幕,想必在众人心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再加上李瑜和田惜日的模样神似的刺激下,今儿一见面,傅津就提起了昨日之事,津津乐道,不绝于口,时而大笑着夸张地学田双叫“我的路路”,听得惜日毛骨悚然,时而哀叹明路好福气,但很显然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明路今日迟迟没有出现,纳兰猜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不过幸好他没出现,否则看到傅津这副样子,不被气死才怪。
惜日有意对他二人道:“那样的女子,有辱明郡王的名声,明郡王不娶也罢,为什么不干脆毁了这门亲事?”
纳兰一叹道:“这门亲事是圣上亲赐,能是说毁就毁了的吗?”
傅津也道:“瑜弟不知,圣上亲自下旨赐的婚,除非一方死了,否则根本就没有退婚的可能。”
除非一方死了——这句话令惜日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她怎会不知,圣上的赐婚,是金口玉言,万无更改的了。
而今,她拼命所做之事或许只是徒劳,只会令自己处于更加尴尬的境地而无法挽回,可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她既然决定拼上一拼,那么就必然要全力以赴,否则如果她就此甘愿受摆布,后半生定会在悔恨中度过。
“那明郡王什么时候大婚呢?”惜日明知故问。
纳兰回道:“下个月十六。”
“这么急?明郡王既然不喜这门亲事,又毁不了,退不掉,不如想办法推迟也是好的,说不定时间长了,有了其他的转机,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可行。”惜日道。
傅津在旁附和:“唉!瑜弟说得对,这是个好主意!毁婚不行,但总可以推迟吧,这田惜日也太可怕了,明路真娶了她怎么受得了?嘻……我的路路……”傅津又来了。
纳兰却淡然道:“推得了一时推不了一世,早来迟来不都一样,你我说不定也会被皇上指婚的。”
这句话说到了惜日的心里,也说到了傅津心里,气氛变得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