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酉时已经过了。还是没有人来到万喜楼,大家都开始急了。
忽然,一个站在万喜楼对面茶馆二楼,正伸长脖子向对面张望的老婆婆,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真的看见龙茗太激动了,竟然忽然昏倒,据说为了这个站位,她花了一吊钱呢。真是可惜了,幸好在场人多,好心人立刻把她送到了医馆医治。
酉时已过,万喜楼,三楼。
太阳又偏斜了一些,就快照不到身上了,他已经等了她许久!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等待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一个他十分痛恨的女人。
他一口一口地喝着杯中酒,一刻钟前,他叫来一壶酒,对酒冷笑,暗道:女人,你是不是怕了!不敢来了吗?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百般出招,总想引起我的注意,那我就让你知道喜欢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呵呵,只要你能承受得起,那我试着接受你又何妨!
手指夹紧了酒杯,他的眼神越发冰冷。
又一刻钟过去了,他实在等得不耐烦了,猛然摔碎了手中酒杯,突然站起,眼神凶恶地欲通过窗口向楼下望一望。就在这时,对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似乎有人倒下去压在了身后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人正手忙脚乱地搀扶着,随即喊道:“老婆婆晕倒了,快帮帮忙……”看到对面所有人正张大个嘴惊讶地看着他,他被迫再次坐下,重又拿起个杯子,非常郁闷地继续喝酒!
又一刻钟过去了,他已忍无可忍。
这女人肯定是怕了,不敢现身了,哼!他又何须再为此等鼠辈浪费时间,居然敢那般戏耍他,却没胆量在众人面前公然现身,孬种!
可就在他刚到楼下之时,却恰好看见那女人鬼鬼祟祟地带着个面纱被门槛绊得人仰马翻!
他本想借此羞辱她,可忽然又改变了注意,及时伸出了手去,因为,要演戏,便要演好!
唉……
人们感叹,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龙大少爷好像被人放鸽子了,龙少爷到底在等谁竟会等这么久?
奇怪的是,时间越久,人们似乎期待得越热烈。
终于……
当太阳要变成夕阳时,东方一角,人群开始拥动。人们不自觉地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当中走过三人,当前一人,却是一个蒙了面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身姿娉婷,白色衣衫,湖绿色长裙,白色绣鞋,轻摇绸扇,目光流转着从无数双凝神注视着的目光中坦然而过。几百人聚集的长街,却在这一刻寂静得无声无息。
白衣女子自万喜楼外的十米半径外,从容而过……
应该算是从容吧,却在临进万喜楼时险些绊倒在高高的门槛处……那一刻,和着上百人的惊呼……一只手适时托住了她的手臂,抬头跃入眼帘的是咫尺之间一双带笑的冷眼。
“小心。”他的声音很冷,却像是有魔力似的,带着回音,以至于十米以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有女子一时不能接受,突然晕倒……
惜日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二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收回了接触的手和手臂。
“请!”龙茗挑起嘴角说了一个字,也没等她,先转身自上了楼去。
惜日轻摇绸扇,消除了些刚刚出糗的燥热,偷喘了几口气,鼓起勇气,掠过外面无数双渴望探究的眼神,回身对被拦在门外的田勇、田双示意,让他们在外候着。便悠然提起了裙摆跟着龙茗上了楼,边走边提醒着自己,注意仪态,注意身姿,注意脚步声均匀,注意不能出糗……
到了三楼,她轻放下提着的裙摆,并用手打理好后,才抬头寻找龙茗的位置。很容易的,便看到了他。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线从窗口射入,洒落在他的肩头,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温柔,还是那样的冷傲,那样的不可一世。他似乎懒得理会于她,自顾自地喝着自己的酒,桌上什么菜都没有,只有一壶酒及几个小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