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暄看我,我一脸无辜地看他。
人家要嫁女儿给你,又不是给我,看我做什么?
早先喝下去的酒立刻变成醋。我低头喝茶清口。
听到萧暄呵呵笑,带着浓厚醉意的声音在说:“陆帅真是舍得。小王功败垂成都还没有定数,这就放心把千金嫁来,跟着我吃苦受怕。呵呵,陆帅有心,我还怕耽搁了陆小姐呢。”
“王爷这是什么话?能嫁你为妻,可是小女的福气。”陆怀民口齿含糊,估计没醉也在装醉。
两个主人醉了,下面的宾客自然也非常识趣地跟着醉了。我本就坐得偏,悄悄退了席。
桐儿和云香正在房里玩牌,见到我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云香的消息一如既往地灵通,“姐,听说陆元帅想把女儿嫁给王爷。”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说:“王爷也不是头一次被人说亲了。”
桐儿说:“听说那陆小姐文武双全,十五岁起上门求亲的人就踏破门槛了。”
她们的确成功地激发了我微薄的危机感,但是我虽然心里五味杂陈,却缺乏动力。
我并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人生中很多时候都不得不跟随大环境,做个随波逐流的泡沫。只要萧暄一天是个封疆裂土之士,我和他之间就横着很多很多无法逾越的鸿沟。毕竟一个政治家,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要付出许多其他的东西的。
我喝了一口茶,转移了话题,“药的事有消息了吗?”
桐儿摇头,“老样子,派出去的人还没回话。”
云香问:“王爷的毒不是都已经解了吗?怎么还要研制解药呢?”
我说:“他的毒解了,可是我的课题却还没钻研完,这解药一日不研制出来,我心里就不安。”
云香嘟囔:“姐,你也别老把心思放在医药上了。王爷都快给别人抢走了。”
桐儿也发牢骚,“就是!我们小姐吃亏,没有一个门第显赫的娘家。其实根本不见得比陆小姐差。”
娘家,谢太傅家,太子妃的妹妹,够显赫了吧?可是这谱能摆出来吗?还让不让谢家人活命了?
我叹气,不打算再讨论这个问题。
我亲手熬好了药,算着萧暄差不多从席上退下来了,给他送过去。
越风说:“王爷还没睡,正和几位大人在说事。”
“陆元帅在吗?”
“陆帅已经回去了。”
我端着药走进去,还没进里屋,就听到刘大人的一句话,“王爷,陆元帅今日的提议,还望王爷慎重思量啊。”
我站住。
萧暄很清醒的声音响起,“这事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还不打算娶亲。”
“王爷,”王大人说,“此事,可由不得王爷想或不想。陆怀民虽然表面示好,认了虎符,可是到底百万东军现在只听他一人号令。王爷若谋大业,就不得不借助于陆怀民!现在陆怀民有意结好,又不图裂土封王,只愿结为亲家。这姻亲正是最稳妥牢固的关系,王爷又可亲掌百万雄师,何乐而不为呢?”
萧暄有点烦躁,“我并未打算拿婚姻做交换。”
“王爷此言差矣。”李将军居然也在,“王爷不是娶郑王妃在先了吗?王爷同王妃伉俪情深,夫妻恩爱,若非王妃寿不永年,那桩婚事也是幸福美满旁人羡慕的。这陆小姐,子敬兄以前就打探过,陆怀民没有给他自己的女儿贴金,确实是一位文武双全贤惠能干的佳人。王爷娶了她,红袖添香,夫唱妇随,也可成就一段佳话。”
李将军居然还是鸳鸯蝴蝶派的。
萧暄长笑两声,“道理都不用说了,我心里清楚。陆小姐的嫁妆就是百万大军。呵呵!古往今来,多少男子为了嫁妆而娶老婆,却又能本末倒置得如此理直气壮。”
刘大人说:“王爷的心思我们都明白。您若舍不得敏姑娘,回头再纳她做侧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