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传说中的女主角(4)

陈琳呵呵地笑,怎么听怎么像调笑:“文涛,没事陪我们打打牌怎么样?”

陈墨打牌的名声已经很不小了,坏事传千里,想来文涛自然不会没听过,文涛正点头准备坐下,陈墨横了寝室长一眼,几乎是有些野蛮地拖了文涛的袖子开门出去。

外头自然是冷的,陈墨缩了缩脖子,众目睽睽之下的坦荡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一点点不自在。她无意识地抬目四望,天特别的高,呈现出一种凝重深黑的蓝色,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子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文涛很体贴地不说话,一任陈墨心头挣扎,到底该说什么做什么怎么面对这种关系?陈墨咬咬唇,手心竟有些微微地出汗,好在天如人愿,一阵冷风刮过,遥遥地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

陈墨眼睛一亮,很兴奋地回头问:“你闻到了没有?是蜡梅开花了呢。”

文涛笑了,眼睛里映着荷花池对岸教学楼的灯光,亮得像星子一般:“你又打什么主意?”一边已经很自然地牵起陈墨的手,“说到偷花,你得跟着我走了。”

陈墨的手像是触电一般,顿时麻痹了一半,她很乖很乖地被人牵着走,一边期期艾艾地开口:“嗳,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想想又觉得不对,马上补充,“当然,我是最好的。但是……但是……”她但是了半天,发现说出某些公认的真相就必须违心地贬低自己,于是放弃了这个问题。

文涛心情自然是很好很好的,脸皮厚黑如陈墨,也有这样羞答答新媳妇回门的时候,他带着她循着香味走下去,一边点头帮她把话说完:“实话说,人都说我眼光低了。”

陈墨立即活了过来,她闻言跳起,当然她这一刻的弹跳力自然是相当得惊人,并且伴随了《满江红》的首句“怒发冲冠”,“谁?谁敢这样说我?叫他出来!”

文涛无声地笑起来了,陈墨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的,两个人走路的时间足以使文涛的体温从手心传到陈墨手上,暖洋洋得像有只小虫钻到她的五脏六腑里去了,使得陈墨忍不住有了些不老实的小动作,她的手企图脱离文涛的掌握,并且有窸窸窣窣向其衣袖里延伸的趋势。

文涛并不阻止,懒洋洋地笑:“在找什么?我要喊非礼了啊。”

陈墨白了他一眼,并不住手,终于让她摸到了一处和周围的触感不一样的地方,过了一阵她才问道:“一直没有长好吗?”

文涛还是漫不经心地笑:“怎么?你还想毁灭罪证企图抵赖不成?”

陈墨故做不屑状:“去,这点伤就想着让我老人家拿一辈子来赔你不成?”调笑一阵,还是忍不住说,“奇怪,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没恢复?现在不是说有技术可以磨掉伤疤的吗?你为什么没试试?难怪他们说你夏天都不大穿短袖衣服。”

文涛很温柔地抓住她的手,依旧牵回到他手心,终于他有些文不对题地说:“明年夏天可以。”

两个人借了雪中寻梅的名义打开了僵局,其实不过也是挂羊头卖狗肉,只牵着手悠悠然地随处走走罢了。文涛此时口才大佳,信口胡乱找了些话题来说,但就算是并不好听的旧笑话,经他一说,陈墨也不由笑弯了腰去。一路走来恰好走到图书馆拐角,两人均不约而同想起去年初见时的那一幕来,地为故地,人是旧人,只此刻心意融通,迥非旧时矣,不由相视而笑。

说着说着陈墨突然忆起一件久远往事,很诚恳地请教:“问你个事,你家以前那树灯笼花,我下午放学时明明隔了栏杆数了朵数的,怎么一到晚上爬进去的时候就对不上了?”

就着依旧昏暗的路灯,她发现文涛的脸色由乍听时的疑惑到思考后的恍然大悟,再到一脸的似笑非笑,这一笑之下,面色略带三分轻浮邪气,可整个人却越发英俊了,陈墨一时竟看痴了去,这也是所谓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了。回过神来后她也不由得红了脸“呸”了一口。可心里越发如爬上来一窝蚂蚁也似,心痒难挨,为了解开这个童年时困扰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植物学之谜,好奇宝宝如陈墨还是颇愿意付出一定代价的。于是她低声下气扯着文涛的衣袖,态度放得更加的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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