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拥我出门。“你怎么会扯到她身上。是我们俩拜堂!”
我皱眉,“我们不已经是夫妻了嘛!”
他佯怒,“你还说——竟敢在新婚之夜跟人偷情。”
我立刻赔笑,“最后还不是栽在你手里了嘛!你这么厉害……”
“少拍马屁!”他冷哼,“我问你,你现在把我当艳少,还是楚天遥?”
“这个有区别吗?”
“当然!”
“两个都是你啊!”
“回答问题!”他加重语气。
“嗯。以前呢,我是喜欢艳少多一点,现在嘛……”我故意沉吟。
“快说!”
“根本就是一个人嘛!”
他停住脚步,怒目瞪着我。我无奈,万分委屈地说:“无论你是艳少,还是楚天遥,我都喜欢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他重重哼了一声,面露微笑。
暴君!我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个家伙可从来没有对我表白过,不行,得问个明白。
我快走两步追上他,问道:“那你呢?”
“什么?”
我涎着脸,笑嘻嘻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反问:“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
“啊?”我叫起来,“你太过分了——”
他笑,“这样就生气了?”
我抓住他的胳膊,喝道:“快说!”
“嗯!这个吗——”他学我的语气,“好像是从你掉到我身上开始的那一刻,我在想——”
“想什么?”
他一本正经道:“我在想,原来我楚天遥的魅力这么大,居然能令一个女子如此奋不顾身的投怀送抱——”
“我的天!”我抚额惨叫,这个自大狂!
他微笑,“我贪图你的美色,不是吗?”
我白他一眼,“所以你打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他乐不可支。
我长叹,“天知道,我一直当你是个败家子,而且你那么好骗——”
“哦——”他也故作恍然,“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我嬉笑一声,“这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我嫁了你,你娶了我,这叫做双赢。”
“双赢?”他笑出声,“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语。”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
洪熙元年四月十二,大明湖畔,楚宅。
整个院子张灯结彩,下人们都换了新衣,就连凤鸣也换了一身鲜亮的珊瑚色,一派喜庆气氛。除了新郎新娘是旧的,其他东西基本上都是全新的。
我与艳少将一套礼仪行毕,进房坐定。
他一直痴痴地看着我,我亦痴痴望着他,颇有一种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红烛映照下,他艳红的衣,银白的发,漆黑的瞳,三种颜色均纯粹到极致,有股妖异得近乎圣洁的感觉。
我竟恍惚有种不祥的感觉,但这个念头立刻被我过滤了——这一刻,想这个实在是种罪过。
于是,我微笑道:“红色很衬你,果然不负艳少之名!”
他兀自傻看着我,讷讷地唤我的名字,叫得我莫名心疼。
我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在这里。”
他微笑,语气略带感叹:“奇怪,世间有你这样一个人,我竟没有早点认识。”
我笑,“现在也不迟!”
他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终于,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去。
他忽然道:“疏狂,我其实一直有些害怕。”
“害怕?”我震惊抬头。
他点点头,轻叹道:“我害怕你会突然恢复记忆,然后发现我并不是你最爱的人。”
我呆住。我从来不知道艳少也会缺乏自信。原来他是这样的爱我,以至于不能够承受失去。
我低头亲吻他的手:“傻瓜,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他反握我的手,苍白的面上泛起红潮,忽然近乎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