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砰”的一声响,一股冷冽寒流轰然炸开,白色雾气缭绕,白雾中两道身影疾飞开去。林少辞连退七步,方才站定,青石板上一个个脚印,异常清晰。
沈醉天纹丝不动,俊美的面庞雪白如纸,半晌,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他朗声笑道:“林家的惊涛掌果然名不虚传,沈某再来领教。”
话音刚落,清秀身姿拔地而起,直袭林少辞,迅疾若冷电,手掌开合如光离星灭。林少辞挽起长剑,剑势轻灵缥缈,寒芒点点,翔光澹荡。两人一改之前的温吞缓慢,身形快捷如神光离合,叫人目不暇接。
“照这样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绿袍老头终于说话了。
“是啊,我今晚还想睡一觉呢。”红袍老怪仰天打了个呵欠。
“那你看先解决谁呢?”
“你收拾那姓林的,我去帮老三会一会那个穿白衣服的。”
两人说着就要动手。
我立刻叫道:“两位前辈,你们是世外高人,怎么能学那些街头无赖,两个打一个呢?”
他们同时掉头看我,我感觉就像被两条毒蛇看着,忍不住朝风亭榭背后缩了缩。
“哈哈,你这女娃娃刚刚那一指有点意思,让我瞧瞧你还有什么本领?”绿袍怪说着鬼爪就探了过来,身子却似没有移动。
风亭榭拖着我急退数丈,举剑直削他手掌。对方袖袍一翻,轻拂他的手腕,他的长剑立刻应声而落。
绿袍怪一声长笑,五指如爪,对着我迎面而来。我感觉一股阴凉的风像一张冰冷的面膜般贴上了我的脸,封住我的口鼻眼,就要窒息而亡。
电光石火间,眼前忽然出现一道七彩长虹,划破夜空,绚丽灿烂若明媚的晚霞,华美绝伦,连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也黯然失色。
绿袍怪闷哼一声,急退开去,轻“咦”一声,似乎不敢相信有人能伤了他。
我定睛一看,林少辞挺身站在我身前,黑色衣背上隐约有一个淡白色的手印。
“风兄,请你立刻带疏狂离开——”他话未说完,身子一僵,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绿袍怪怪笑一声,欺身又上。沈醉天起手一道寒光,夹攻而至。林少辞长剑挥舞若怒海狂花,却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我靠,不要命了,大家拼吧。
“兵器兵器?”我急得团团转,双手在身上乱摸,手指忽然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摸出来一看,是柄白玉小剑。
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姿势了,认准那绿袍老怪的后背,连人带剑一起猛扑过去。
假如一个人无视死亡,要跟人拼命的话,威力还是蛮惊人的。
那绿袍怪竟被我刺个正着,惨叫一声,袖袍狂风卷残云一般横扫而过,我的整个人又一次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感觉脊梁骨已经断了——那长袖仍是阴魂不散,如影随形般追袭而至。
“疏狂——”林少辞的叫声惨烈而惊骇,似乎认定我是没救了。
我也几乎认定我没救了。
但,事实不是。
那一袭绿袖子贴着我的面颊扫过。我摸摸自己的脸,阿弥陀佛,五官俱在,丝毫无损。
唯一损失的,是我手里的玉剑,竟然被那该死的绿袍怪物抢了去。他像看见一件稀世珍宝般翻来覆去地把玩着,脸上有一股奇怪的表情,一般我们称之为贪婪。
他娘的,我知道这是个宝贝,但是你一把年纪了,也好意思抢小朋友的东西?
他忽然举起手中的玉剑,高声叫道:“老二,老三,你们快看。”
他这一叫,把大家都给镇住了。
“谑浪剑!”黄袍怪惊叫一声。
闻言,一直缠斗的竹竿老头与那白衣人也倏忽分了开来,两人的面上都有一种极震撼的神色。
黄袍怪一掌震开燕扶风,飞身接过玉剑看了一会,忽然低声吟道:“风流有王孙,猎艳少年场。”
竹竿老头讷讷道:“难道是艳少重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