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原来是这样,黄道奎!我想你是真的不适合这幢古宅!当时你的爷爷忘恩负义,偷走我家的大米。现在你居然又来抢我家的宗宅?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但无论如何你也应该让我知道所有的真相!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你爷爷当时偷走的不仅仅是一担大米!”
“什么?”
“那一担大米,被驮在了我家的牛身上!所以……”
男人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而我却依然保持着义愤填膺的状态。
“你是说真的?”
“当然,我现在就可以找来目击证人!”
只要一提到黄民福,炳泰爷爷就会咬牙切齿。当年黄民福偷走了我家的老黄牛,和他一起做长工的炳泰爷爷就因此而吃尽了苦头。正值耕种的旺季,炳泰爷爷只能把耙子直接拴在后背上,独自修整了所有的田地。炳泰爷爷一直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我的耳朵也已经快听出了茧子。如果他知道黄民福的孙子现在来到了古宅,炳泰爷爷一定会蹒跚着步伐,拿着柴火棒追打黄道奎吧!
“天啊,怎么会这样!”黄道奎蹙起了双眉,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爷爷怎么这样,他怎么还做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居然不告诉我……”
虽然连坐罪早已废止,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毕竟暴露的是自己的亲人,黄道奎还是显得有些不自然,眼眶处已经微微泛红。从一担米变成一头牛,对于爷爷这样的作为,黄道奎也会感觉有些荒唐和无奈吧。
“黄道奎先生,我想你也应该知道。那时侯的偷牛贼是要处以私刑的,要裹在草席子里面任由村民鞭打!”
对于我这番有些挑衅的言论,黄道奎没有做出直接的回应,只是投来了一段自言自语的语气,“难怪爷爷表示不方便直接出面。其实当时我就应该猜出来的,这里面肯定还有其它问题。”
我陶醉于略占上风的优越感中,却发现黄道奎已经换上了一副坦然自若的表情,“秀荷小姐,正如你所言,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已经超过了公诉时效。所以,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到此为止!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会赔偿一袋米加一头牛的价钱。但是无论如何,我也要完成爷爷的愿望。他希望能够在临死前买到这幢宗宅!”
“拜托!黄道奎先生!我想您现在应该还有理智吧?黄爷爷已经很大岁数了,也算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了。况且他现在已经很成功了,那就踏踏实实地安享晚年吧!为什么还要垂涎于这幢留有不堪往事的古宅?”
我的口气略显强硬,脑海里浮现出奶奶和妈妈的对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印象中初步留下了黄民福这个名字,只是不包含任何感情色彩。
那个时候,新闻上面一遍遍重复播放着关于黄爷爷的报道。黄爷爷不停地发表演讲,接受采访,然后对着镜头露出那副还算慈祥的笑容。
在当时那样的环境里,经常会有仆人伺机偷走主人家的大米,然后趁着半夜逃跑。而只有黄民福,通过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机会,步步为营,化身为一位声望远远超过主人家的韩国首富,并且成功当选了国会议员!
“真没想到那样的人会在首尔变得这么富有,如今还出现在新闻里。这世道也真是挺有意思的!”
“可是,婆婆。当时为什么会放过可恶的偷牛贼呢?”
奶奶和妈妈的语气里没有嘲笑,也不含愤怒,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足够稀奇。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秀荷爷爷和黄民福算是一所小学的校友吧;还有人说,黄民福有个妹妹叫黄民子,长得很漂亮,秀荷爷爷曾经暗恋她呢。呵呵。那个老头子,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告诉我。更何况黄民福也算是家里的老管家了,以前一直都是勤劳肯干的,所以这件事情就没有追究。”
“呵呵。婆婆,你不会在吃公公的醋吧?”
“唉!现在看来,好象还得庆幸那个老头子早早地就走了。如果让他看到这条新闻,他也肯定会被气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