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觉得婚姻就该像她父母那样和睦,并对此深信不疑。但现在她动摇了,父母心里的想法不见得让她知道,那么自己看到的也只是表象,说不定只有她一个人认为他们的婚姻幸福而已。
一瞬间,她像是明白了什么——自己从来未曾了解婚姻的意义,只是盲目地想要仿造出一段父母那样的婚姻。
她虽然这么想,别人不见得会配合,云舫或许根本没想过结婚呢?即便自己愿意给他做家务,当一个温婉的妻子,他也未必想要。
她不停地胡思乱想,急切地想知道别人怎么看待婚姻,于是脱下睡衣,抓了车钥匙便驶去韩悦家。周亮还没睡,听到门铃声立刻开了门,见到是沐阳,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掠过失望。
“韩悦在我那儿。”沐阳推开他,径直走到沙发坐下。
周亮明显地松了口气,坐到沐阳对面。这种事给外人知道总有些羞于见人,他低垂着头,以为沐阳来此的目的是要代韩悦审问他。结婚前路佳曾笑着威胁他,“若是对韩悦不好了,看我们姐妹怎么收拾你!”
那时候他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不是敷衍,是真的认为自己不会。
“周亮,你为什么要跟韩悦结婚?”沐阳直接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
“因为爱她。”回答的声音很小,像是连他自己也觉得说出这句话很讽刺。
“那你为什么还跟别的女人……你们才结婚半年多而已!”
“我也不知道。”周亮使劲儿地扯着头发,懊悔地说,“说出来你不信,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开始只觉得有过那么一次没什么,不让韩悦知道就行,回家我还是会对她好。但那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或许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沐阳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笑得很冰冷,仿佛对面的周亮是装在玻璃樽里的魔鬼,而她正按紧了木塞子,跟他说:活该你有今天!
“你也高估了自己的能耐。经验丰富些,能瞒过韩悦也不至于如此,你心里这样想的对吧?”
她从来没有这般尖刻过。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男人没有外遇,是因为吸引力不够,但不代表他们不想。一旦有了机会,他们不会傻得去推却。或许他们都认为偶尔一次没什么,只要不被人知道就行。
若要将男人归类,大部分男人想自律却做不到,少数男人觉得身边的女人不值得他们自律,还有一部分没出过轨的,因为他们没那种能耐,只能凭空想象。而他们的女人,却只分为幸运或不幸两种:幸运的女人嫁了个高手,傻呵呵地以为自己很幸福;不幸的便是像韩悦这样,跟了个段数低的,想装傻都难。
她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便回到家里,脑子里满满地塞着“男人真荒唐”的念头。拿出钥匙开了门,客厅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她诧异地看了一眼将烟头掐灭的云舫,本想问他为什么抽烟,转念又觉得与自己无关,便往卧室去了。
“你去哪里了?”云舫站起身问她。
沐阳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我去哪里你以为你能管得着吗?”
“什么意思?”云舫因她的话神色慌张起来,又重复了一句,“什么意思?”
沐阳把车钥匙扔给他,冷哼一声,“什么意思?分手听不出来吗?”
云舫张了张嘴,像被人猛推了一把,他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沙发挡住了,身体晃了晃才站稳。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不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至少不是现在。
沐阳也不再理会他,一脸漠然地往卧室走。云舫的神情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几步跨上前,一把拉住她,然而看到她的眼睛时又如梦初醒,抓她的手缓缓松开。将要脱离时,他又抓紧了,仿若逼迫自己般说:“我们结婚吧。”
沐阳怔了半晌,用眼神询问他,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冷了又冷的心像是熬的一锅粥,大火煮沸了,咕嘟咕嘟地往冒着小气泡。但凡女人被求婚,心都是硬不起来的,尤其眼见了别人的痛苦后,更是想以此证明自己不会是其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