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的确这么想过,但她可不会傻得承认。胸口的怒火已经直蹿上来,为他付出那么多,自己都没下顿了,也全是自己承受着,心里一愤懑,张嘴就道:“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没准儿你还觉得跟我在一起,比去外面找一夜情方便多了。可能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她们,至少你要得到她们,还得花心思讨她们欢心。”
云舫气得语塞,论吵架男人永远甘拜下风。他瞪着沐阳,好半天才说:“你跟那些人比?”他气哼哼的,“行啊,你要我对你像对那些人?你说吧,要我怎么讨你欢心?我做给你看,做到你满意。”
沐阳脑子里还在为钱烦恼,他这样一说,似乎自己下句就会说出“给我钱”的话。她缩进被子里,把头一蒙,自个儿躲在里面想闷晕过去算了。没一会儿,她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换鞋声,门开打时,她掀开被子问:“你要去哪儿?”
“我不省这油钱了还不行么?”云舫讽刺地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他把车开到滨海大道上,踩着油门狂飙,到了海边才停了下来。腥咸的海风吹到脸上,他暂时冷静下来,望着灯火通明的对岸,身后的幽暗寂静使他感到无比孤独——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安于平淡的女人?每个人都要求那些虚伪得令人作呕的浪漫,就连沐阳也不例外。
他不想回家,把车开到了一家生意清淡的酒吧,跟无所事事的酒保对饮。
沐阳抱着被子,盯着他换下的拖鞋,那是她买给他的——给一个男人买了拖鞋,这个家也分了他一半了。她咬着被子突然笑起来,都结束了吧,事实证明,他只当她是个免费情人,害怕她纠缠他,一说起这些就借题发挥地离开。
他和那些男人没什么区别!
这晚,她竟然睡着了,虽然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地,她骂自己:反正都付出了,何必要撕破脸呢?
这下什么都没了,她又成了单身。
倒霉都是成双成对的。
坐在介桓的车上,沐阳刚理顺客户要的资料,肚子便隐隐胀痛。几秒钟后,她感觉到下身涌出湿糊糊的热流,脸先红而后煞白。趁介桓不注意时,抽了两张废纸迅速垫在屁股下面。然而这个动作太不好遮掩了,介桓在她刚垫好时便转头盯着她,只觉得她无厘头到了极点。
沐阳被他看得脸又红了,低垂着头。介桓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儿了,脸也红了红,把车开到一家便利店前停下。他不好意思看她,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开车门的声音,这才扭过头,见她穿的竟然是浅绿色裙子。
他在心里暗叫倒霉,手指在方向盘上叩了好几下,才讪讪地说道:“你,你在这里等会儿!”话说完,他就打开车门逃走了,剩沐阳一个人在车里,恨不得找个地洞。
便利店里同类商品摆满了整个货柜。介桓知道女人用的分护垫和卫生巾两种,看到有“卫生巾”三个字的,便拿了扔到柜台上。旁边还站了一个男人,介桓虽低着头,但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估计也会诧异地看上半天。
买完了回到车上,他才想起前两天带一个女孩子去海边,还特意拿了件外套放在车上,又暗骂了自己一声愚蠢,把袋子和外套给了沐阳。
时间很赶,沐阳披着他的外套,在街边的店里随便买了条裙子换上。一直到客户的公司,他们也没说话。回来时,因为公事顺利,两人心情都好,这才暂时忘了尴尬,闲聊起来。
但这事儿谁也不可能那么快忘了,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一旦没了话说,另一个人就赶紧寻个话头,常常有抢话说的状况。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小心思,沐阳很不自在,尤其是让一个经理跑去给她买这种贴身的东西,就像被窥视了一般,只要他看她一眼,她的脸就红透了。
介桓却想,交过多少个女朋友,也没为谁做过这种事儿,反倒是为个下属把脸丢尽了。仅仅一个上午,沐阳在他心里的定位就不一样了。当然,那只是潜意识里,但潜意识总会驱使他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而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儿偏又被他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