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霍洁远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霍先生赶忙赔笑着哄了两句:“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多谢你通风报信,啊。”一旁的丹青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点点头,上去拉住洁远的手,笑问:“洁远,方萍呢?她在哪儿?还有余淑兰,她来了没有?”
洁远这才扭过头冲我一笑,刚要说话,眼神突然一滞,然后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手指也习惯性地去叩着雪白的门齿,她想事情的时候一贯如此。“嗯哼”,丹青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对霍先生指了指他腕上的金表,意思是说时间不多了。
霍先生点点头,刚要开口,“清朗,你看起来可真美。”洁远极认真地低喃了一句,她抬起了头,眼睛晶亮地说,“我就知道这种布料、这样的花纹,还有这种简洁的样式适合你,可是没想到,你穿起来是这么的……”
虽然今天已经好几个人夸过我看起来很漂亮了,可洁远毫不迟疑、充满了真诚的赞美还是让我很开心。我对她大方地一笑,伸手抻抻裙子,笑着说:“那都是因为你的眼光好。”“胡说,这要是换了别人,未必穿得出这个味道来。对了,方萍已经进去了,她还说我给你选的未必好呢,这回得让她心服口服才行。”她一转头,说了句,“哥,我们先过去找方萍,你们自己进去吧,一会儿我们再来找你们。”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拉着我就往一边的侧门里走,我听着霍先生“哎”了一声,然后就听见丹青说:“算了,长远,那咱们先进去吧。她们小姑娘愿意在一起,就让她们去吧。”丹青的话音还没落呢,我已经被洁远扯进了一旁的侧门里,顿时感到安静了许多,只有一些侍者在不停地穿梭,手里捧着的托盘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品。
见我们进来,侍者们都停下来微微鞠躬行礼,洁远只随意地点头应付,拉着我往里走。这里面好像是一条挺深的走廊,两旁都是屋门,门扇间隔处挂着一幅幅西洋油画。我虽然不懂,但是估摸着,应该也都是名家名作吧。
“这边是用来做女宾休息室的,不过现在宴会还没开始,都没什么人来。刚才要不是方萍的舞鞋带子有些松,我就和她一块儿去找你了。她哥哥们也来了,她二哥可逗了,回头介绍给你认识。”
洁远边说边走,我就只有点头的份儿。正说着,前面一扇门突然打开了,穿着雪白洋丝裙子,却罩着件翠绿蕾丝长袖马甲的方萍走了出来。她用手推着门,却还在低头用脚点着地扭动。“萍,你的鞋子弄好了?”洁远扬声问了她一句。
方萍闻声一抬头,正要笑,一眼就看见了我,一怔。她用手拢了拢头发,迈步迎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先仔细地看过一遍之后,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转头对得意洋洋的洁远说:“你还别说,这衣服也就穿在她身上好看。总觉得清朗的气质偏于古典,没想到穿起西式洋装来却别有一番味道。”
“那是当然,我是什么眼光。”洁远冲她做了个不屑一顾的鬼脸,然后硬拉着我转了一圈,好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似的,咂咂连声。一旁的方萍翻了个白眼,一把扯过了我,拉着就往回走,“你少得意,那是因为清朗坯子好,穿什么都漂亮,就是穿麻布片也漂亮,跟某人的所谓眼光倒是没什么关系。”
“喂,你什么意思,我……”追上来的洁远不服地瞪着笑嘻嘻的方萍,我赶紧一把拉住了洁远的手,然后对方萍苦笑着说:“你可别再说了,不然咱们的霍大小姐真敢让我穿着麻布片出场比较,以证实她的眼光好坏。”方萍哈哈笑了起来,洁远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拉紧了我的手说:“这姓方的丫头最坏了,挑拨离间,让咱们出丑,她却在一旁偷笑。”
方萍贼贼地一笑,“那是你笨,我挑拨你就信呀?”“喂……”听着洁远和方萍没完没了地斗嘴,我的左右手却被她们拉得紧紧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从我的心底浮起,我也用力地回握了过去。“哎,咱们抄近道,从那边进去吧,要不还得和那些长辈们啰唆,烦都烦死了。”洁远嘟囔了一句。方萍努嘴想了想,“也好,估计我哥他们都已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