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微微一怔,“对不起什么?”“今天晚上……”我低下头,只感觉到六爷的手轻轻抚过了我的头发,“傻丫头,那又不关你的事,是苏……”他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石头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六爷,清朗,七爷清醒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在医生允许的情况下,万分小心地带着叶展回了家。虽然他的伤势不应该再移动,可留在霍长远那里,也许更危险。
我已经知道,霍长远私下和六爷有着一个什么协定,六爷没细说,我也没问。可面子上霍长远还是不能和苏国华翻脸。听六爷说,他问霍先生关于苏雪晴有身孕的事情的时候,霍长远只冷冷地笑了一下。
陆仁庆第二天中午就气急败坏地来到了六爷的家,他和六爷关在书房里密谈了半天,又去看了叶展,出门时只脸色铁青地说了一句:“抓住那小子,给我剥了他的皮!”我猜他在说那个叛徒。大叔他们一回来,就开始追查。
丹青的消息我也没敢告诉秀娥,一来只要没看到人,就不能确定;二来,何副官提到的人里,并没有张嬷,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跟秀娥讲。好在秀娥看到石头受了伤,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细细追究那天晚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这天中午,我正在厨房吩咐厨子给叶展熬粥,秀娥一拐一拐地朝我走了过来,“清朗,你果然在这儿。”她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篮子,冲我摇晃着,“七爷最喜欢吃核桃了,我们做核桃粥好不好?一会儿就可以给他送去了。”
“哦,好呀。”我伸手接过篮子,又扶着她坐下,开始敲核桃壳。把核桃仁挑起来交给厨娘后,我就和秀娥靠在一起发愣。“清朗,你这几天也不爱说话,是不是那天晚上出了什么大事?石头和老虎哥都受伤了。七爷那晚伤都没好就非要出去,你们……”秀娥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她担心地看着我。
我努力地笑了笑,“没事呀,你别瞎想……啊,粥好了,我们快拿过去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正好厨娘把粥做好了,我赶忙打断她,起身拿了个托盘,把粥放好,再领着秀娥慢慢地走向叶展的房间。
秀娥撇着嘴跟着我走,她了解我的脾气,见我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刚走到厨房和客厅相接的走廊时,外面的花园里传来一阵喧哗声,我停了下来,看见一些人正在搬运花木。
“这是干什么?”我回头问了秀娥一声。秀娥摇了摇头,“不知道,看样子好像要种花。”“种花?”我眨眨眼。“秀娥,清朗,你们在这儿啊。”石头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转回身去看,石头正一脸笑意地向我们走来,不等我开口,秀娥已经急着问:“石头,外面要干什么?”石头一笑,“这不马上就初夏了吗,院子里的花木该补种了,找的是何记花圃,清朗知道的。”
秀娥不明所以地看向我,“你知道?”何记?我立刻想了起来,为了掩人耳目,六爷他们故意派人假装去挑选花木。
石头接过我手里的粥,“六爷就在那边呢,你去看看吧。”说完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扶着秀娥就走,也不管秀娥哎哎地叫着。我猜可能是丹青那边有了消息,就赶忙往花园走去。
刚走到花园边,就看见洪川跟六爷站在不远处,我只能看见他们的侧脸。旁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挺健壮的男人。我听六爷说过,大叔他们一直在追查那晚遇袭的事情,而洪川则被派去郊外,和霍长远的人埋伏在何记花圃附近,等待着丹青和督军的出现。
洪川朗声说:“何老板说,按日子也就是明后天的事了,我先回来跟您说一声。”“嗯,千万小心,把人安全地带回来是最重要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还有,别和霍长远的人起冲突。”六爷沉声吩咐。
“我知道了。”洪川利落地应了声,又说,“那这些花木?”“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就种上吧,钱,照数给。”六爷随意地说,然后就从花园的另一边转身走了,他并没有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