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乐,那就放手吧;如果,舍不得,如果,放不下,那就痛苦吧。
一夜无眠后,某些东西豁然开朗。
想到便要去做,我起床时,竹喧还在呼呼大睡,拨电话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口齿不清地说:“大清早的就打电话啊。”
“嗯,谈分手。”我头也不回地答。
竹喧在几秒钟以后反应过来,扑腾跳起,扑过来抢过话筒挂上,“叶子你疯了啊。”
你才疯了呢,我哀号,我好不容易输对了十八位卡号和六位密码,可是……
我气呼呼地瞪着她。
她亦瞪我。
一时剑拔弩张。
比谁的眼睛大吗?那我努力睁大眼好了。还是玩谁都不许动的游戏?太幼稚了吧。
竹喧笑了,拉下脸,沉声道:“你这才多久就闹分手?”
这还是我认识的竹喧吗?啧啧,好合好散不就是她的至理名言么,怎么现在全部推翻了呢。难道说真是袁琅教育有方?
我觉得现在很放松,有些事情想通了,就不必再藏着掖着。我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竹喧的肩,“竹子,我想得很清楚了。而且这种事情越拖对彼此的伤害就越大。”
“你还是喜欢向晖,对吗?”竹喧看似粗枝大叶,有时也是纤细敏感的,我的心事还是瞒不过她。
“是的。”我答得很快,很坦然。
她耸耸肩,“就知道你不死心。”
我含笑不语,不是我不死心,我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同时也不愿再耽误陈宇华,因为我知道,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喜欢过他,从前没有,现在不会,将来更不可能。我们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恋人。既然结局早已摆在眼前,不如快刀斩乱麻,趁感情还未完全投入之前早早放手,这样对双方都好。
竹喧微叹了口气,双手抱胸,“叶子,你是蛮狠心的。”
我懒懒地笑,从前对林森如此,现在又对陈宇华这般,因为我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竹喧不再阻止我,只是反复叮嘱我语气一定要婉转。
电话在嘟嘟响了两声后被接起,接电话的正是陈宇华。
我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因此他听到我的声音时无疑是兴奋的。
本想在电话里做个了结,可在他嘘寒问暖的几句关怀话后,我酝酿了许久的台词怎么都说不出口。
“叶子,你有话要和我说?”电话那头的他似乎也觉察到我的迟疑。
我深吸口气,“嗯,晚自习的时候说吧,还是老地方见。”当面说或许对我的考验更大,却是对他的尊重。我也不会逃避本就该面对的事情。
晚七点。
我婉拒了竹喧陪同的建议,一个人上了图书馆三楼。
陈宇华还没有到。
思绪翻滚着。我胡乱翻开复习资料,很长一段时间里没看进去一行字,心思明显没放在上头。
我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快八点,很奇怪,从前都只有陈宇华等我的份儿,今天是怎么了?莫非他事先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索性不出现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站起身,揉揉坐得发麻的屁股。
“对不起,对不起,等很久了吧。”陈宇华是连奔带跑地进来的,进门就气喘吁吁地连声道歉。
“临时有事,所以耽搁了,没怪我吧?”他笑着掐我的脸,这个情侣间很寻常的动作,此时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所以我没有丝毫迟疑地躲开。
他的笑容顿时凝结,过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问道:“在生我的气?”
“不是。”我支吾着,不知从何说起。
他找了张椅子在我身边缓缓地坐下,手掌抚过我的头顶心,一脸凝重,“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他笑笑,“放心,我承受得住。”
“我……”我依旧无法开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眼里。
“不会真是要同我分手吧?”我微微一震,惊异地抬头看他,他的语气半真半假,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