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说不出的无奈……
但我痛恨你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
在新房逗留片刻后,大部队又继续出发,这次是开往森林公园拍摄外景。
由于我花粉过敏是尽人皆知,所以没人会勉强我一同入内,细心的表姐还特意留下向晖陪我,美其名曰为联络感情,为了晚宴上更好地合作。
向晖说了句什么,随后下了车。趁他不在,我暗中揉了揉酸胀的小腿,几乎从不穿皮鞋的我,要踏着三寸高的鞋跟,不摔跤已是很不容易的事了,更何况已走了这么大半日。
有窸窸窣窣声传来,车门被再度拉开,“累了吧?”一瓶矿泉水递到我跟前。
我并没有抬头,也没有伸手去接,“谢谢。”
向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把水塞到我手中,“现在脱了鞋会舒服些,还有一晚上让你受的。”
我仰起头,他看着我的样子笑了,“放心吧,我保证不会笑话你。”
我忍俊不禁,听话地甩掉鞋子,扭开瓶盖,咕咕喝了一大口,惬意地舒了口气。
“明明不是淑女,非要装淑女。”我听到了他小声嘀咕,可当我质问他时,他却矢口否认,“我没说话啊,一定是你听错了。”
我横了他一眼,好吧,就当是我听错了,谁让我没有证据呢。
“叶紫。”短暂的沉静后,他突然唤我。
“嗯?”我习惯性地皱起眉头看他。
“说实话,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他的声音显得很无辜。
我兀自发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吃惊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的回答。
“怎么会呢?”我开口,总不能一直大眼瞪小眼下去吧。
他淡淡地说:“哦。”
沉默。
比起忍耐力,我的耐性还是差了点,“我不讨厌你。”我认真地说,声音很低,如果他能听到,我希望他可以继续往下问,那我或许就有勇气坦诚一切。
他将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侧脸,转身,我猜不透他是真没听清还是故作不知,但隐约的失望油然而生,以至于剩下的时间里,我始终在为心底深处曾有过的一瞬窃喜感到悲哀。
婚宴订在七莘路上的弘历皇朝大酒店。
表姐夫是个清史爱好者,所以尽管上海酒店有千百,他仍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家,即便是横跨大半个上海市区也甘愿。
酒店环境不错,宽敞明亮,装修简洁但不失品位。
晚六点整,司仪宣布婚礼正式开始。证婚人送祝福给新人,双方父母讲话,交换戒指,新人拥吻,开香槟,切蛋糕,开席,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
高潮发生在酒席进行到一半,新郎新娘开始点烟敬酒之时。
我端着酒杯酒瓶跟在姐姐和姐夫后头,一开始还算平静,毕竟长辈们都不会怎样为难新人。可当进行到最后一桌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个个兴奋得摩拳擦掌,用我的说法就是入了狼窝。
那一桌的客人都是表姐夫的同事,供职于××保险公司,对于他们的彪悍程度我也早有耳闻。
据说很多目前流行的闹洞房招数就是出自他们之手。例如:充分发挥新人的肢体语言能力和文学表达能力,利用两人的身体结构做出一到十的数字造型,每一个数字要说一句美好的成语。其实这个并不难,但是他们的恶搞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直接要求新人做出中文数字的大写;还有让新娘平躺在床上,把一些花生米(或者其他食品)放在新娘的几个敏感部位上,然后蒙上新郎的眼睛,让他用嘴去把这些花生米找出来,听说这个节目当时把气氛推到了顶点。
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笑着站起身,“嫂子,这回你们结婚,兄弟们高兴坏了,也知道你们的难处,所以不打算让嫂子挨个敬酒了。”
还没等表姐高兴完,那人又说:“不过总要稍微意思一下,”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黑糊糊的东西递给表姐,“请嫂子把这个喝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