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程英,你可瞒得真紧。”我故意气鼓鼓地低哼一声,不出意外地看到她急得直跺脚。
“好叶子,你可别生气,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嘛。”她讨好地摇晃着我的胳膊。
“晚了。”
“不晚不晚,我保证坦白交代。”她对天发誓,我倒不好意思为难她了。
“那人不会是叫杨过吧?”我本是一句玩笑话。
孰料她一本正经地回答:“叶子,你太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无语,还真是误打误撞了。
“叶子,那个是竹喧和袁琅吧?”程英手一指。
我抬头看去,只见眼前的男人一身新式迷彩军服,依旧是板寸头,却奇怪地戴了一副大墨镜,有些像美国片中的大兵。而竹喧小鸟依人般地倚靠着他,穿着白色连衣裙。原来一头柔顺的直发不知何时换了抚媚的卷发,戴着长长的流苏耳饰,从没发现她也有温柔可人的一面。
瞧见袁琅,我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晚的尴尬事儿。幸好竹喧大大方方地拉住我的手,三言两语介绍了一番。
“叶子,我已经和袁琅说好了,到时我们都去给你捧场。入场券的话,你多弄几张给我。”
“什么入场券?”我傻乎乎地问。
“靠。”竹喧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偷偷瞥了袁琅一眼,见他没丝毫异状,才接着往下说,“你以为决赛当天阿猫阿狗都能进去观看啊,每个系都有规定的人数。”
是这样,我点点头,“那我要到哪里去弄票啊?”
“你真是笨死了。去跟向晖要啊,他可是文艺部部长。”竹喧用鄙视的眼神瞅着我,我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你家袁琅不是同向晖认识么,自己要去。”
“你没药可救了,叶子。”竹喧无可奈何地摇头,“我们能想的办法自然都想了,多一张入场券你的胜算就会大一分。事关你的名次,你自己怎么就不着急呢。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竹喧像开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地倒了一通,程英捂着嘴哧哧地笑。
“喂,我可不是太监哦。”袁琅插嘴。
“我知道你不是太监。”竹喧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从程英嘴里蹦出一串悦耳的笑声,后知后觉的我在数秒钟后也领悟过来。
竹喧的脸臊成猪肝色,我和程英捧腹大笑,这对活宝太有趣了,简直是绝配。
和程英在食堂里吃完饭后分手,她去晚自习,我要去声乐社排练,还肩负着讨要入场券的艰巨任务。
我到的时候迟到了几分钟,有几对貌似已进入状态,各占一个角落,对唱词,合声调,声情并茂。
我在声乐社办公室转了一圈,没找到向晖,正在纳闷,他和徐雯婕手牵手走进来,见到我的同时,徐雯婕抓着向晖的手紧了紧,随即眉毛抬高,挑衅地对着我笑了笑。
我觉着她有些可笑,心头莫名地发苦,勉强扯出个笑容来回应,自觉奇丑无比。徐雯婕是典型的上海女孩,大眼睛,长头发,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而我呢,齐耳短发,比她矮了近半个头,浑身上下看不出特别之处,更谈不上有女人味。不是自卑,不过,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其实不用比,高下立判。
可为什么要拿自己跟徐雯婕暗自较劲,我又不愿意深究。
徐雯婕当着我的面,给了向晖一个飞吻,媚眼如丝,风情万种,我别开头,当没看到。过了一会儿,听得向晖轻咳一声,我才转回来。
此时徐雯婕已不见踪影,而向晖的脸孔微微泛红。
我轻笑,向晖略不自然地说:“那我们开始吧。”
“好。”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肩。
他注视了我两秒钟,从抽屉中取出一份资料,我低头看去,那是我们要对唱的曲目——《你的眼睛》的歌词。
我低声嘀咕:“不知道干吗去了,歌词到现在还没背出,没有一点儿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