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舞得很快,一个转身,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手里就不知怎的添了把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快得如一道光,狠狠地刺向裴奉飞。
第二天早上,妩音敲敲幽朵儿的门,“三侧妃,吃饭了。”
没有动静,她有些担心,推开门,就看见幽朵儿伏在桌上哭,像是哭了很久。只是桌上却没有泪痕,她明白了些什么,轻淡地说:“三侧妃,我热好饭菜了,可以吃饭了。”
裴奉飞和卢先去和队伍集合,吩咐她不要出去,他连饭菜都做好了,热一热就可以吃。
桌旁放着一个包袱。幽朵儿抬起脸,满脸红肿,“不必叫我了,我吃不下。”
“哦。”她轻应,并没有问,也不想多待,就要合上门出去。
她却被幽朵儿叫住:“阿蛮公主……”她低低地叫着。
妩音一怔,宣布这个身份不知是对是错,昨天是不是太冲动了呢?不过总算平息了幽朵儿的无理胡闹,“三侧妃有什么吩咐?”
“你不是公主吗?虽然你名声不好,可我岂敢吩咐你?”她擦着眼泪,还是有些尖酸地说。
没关系,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裴奉飞心里有数就行了。她只在意他的看法,别人的话只当是耳旁风,过之无痕,她又不是和别人过日子。“三侧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是裴将军的娘子,不再是什么公主。”嫁为人妇,就抛弃了过去的一切。
幽朵儿黯然,低垂着头,“你是在笑我吗?口口声声叫我三侧妃。”
“妩音不敢。”似乎是有点儿,只是提醒她认清各自的身份。
幽朵儿的泪扑簌而下,“三王子回来了,我得走了。我知道,你们容不下我,你们都看低我。”
“没有那个意思。”妩音轻声说。看着她的泪,暗自寻思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过分了?怎么说她也是他曾经的恋人。
“你不知道,我和裴飞以前有多相爱,我差点儿就成了他的人。只是他那人太迂腐,说没有成亲就不能碰我。在潼州的日子,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父亲病重,我也回了京城,一晃就过了两年。三王子垂涎我的美色,说要废了裴奉飞的将军之位,逼我嫁给他。我为了保他才嫁入王府,真的,你要相信我。”她说得有些急切。
妩音却只能叹气,现在谈相信又能如何呢?
幽朵儿是不是太天真了?将军之位,有先皇在,岂是一个三王子所能左右的。怎么不说出真相呢?这个理由并不能让人信服,至少她是不信的。
幽朵儿挽起袖子,那白嫩的手臂上还带着点点淡伤,她咬着唇,“看到了吗?三王子是个禽兽,他打我、威逼我。你试过皮鞭挥在身上的滋味吗?他很高兴地在我的身上挥鞭子,那感觉像是死了一样。他一回来,裴奉飞就会把我送回去的。”
她歇了口气说:“公主,你和裴奉飞男欢女爱,大概没有想过我是怎么过来的吧?三王子是个变态,他变着法子折磨我。”
妩音也不知要说什么好,又不是她推她去入火坑的,“我不想听这些,只要你愿意,他也不会送你走的。”
幽朵儿笑,是那种绝美的笑容。“阿蛮公主,我会走,一定会走,而且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他的。裴奉飞,他是个负责任的人,只要不是青楼女子,他碰过了,他就会负责任,你说的话可要算数。”
妩音蹙起眉,心里暗暗叹气。幽朵儿这么美,何愁找不到珍爱她的呢?为何一味纠缠裴奉飞?她虽然可怜,却也有些可悲,人是应该自强的。“我说过什么话?”
“二女不事一夫,只要他愿意接受我,他日你就得走得远远的。”她挑高了眉,拿着包袱正视着妩音。
妩音轻声地说:“我相信他,不会有那一天的。”
幽朵儿唇角有抹笑,让人看不太清楚。她走得直直的,故意撞到妩音的肩头,妩音吃痛,皱眉抚肩。
她就这样走了吗?一个女子要去哪里?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她有些叹气,虽然她说的话很难让她接受,但还是轻声说:“幽朵儿,你要是去潼州,就走官道吧。”
她回过头,脸上已没有了失意的泪,却有种得意的笑,灿烂无比,“很好,你知道我要去哪儿,我在潼州,就等着他来。”
妩音抚额呻吟,幽朵儿真的让她好头痛。冷冷清清的四合院里,就只有她了。
也不知道今天宫里又会发生什么事呢?她想知道,她又怕知道。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