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需要躲藏,他们就是夫妻,是拜过堂的夫妻,如今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她不是他的下人,不是他的丫头,应该堂堂正正地让他宠着。
晨光下,她睁开眼,看到他裸露结实的身子。
透过晨光看他,这就是伴她一生的爱人了——裴奉飞。刀刻一般的五官,身上和背上布满了伤痕,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他是没有知觉的人吗?不怕痛吗?
眷恋的眼神看上他的眼,不期然地迎上一双含笑宠爱的眸子,她赶紧闭上眼。
他低低地笑着,胸膛在震动,“现在害羞是不是太迟了些?昨晚你可是很热情呢……”
她一手掐着他的腰,表示惩罚,却被他拉起,搂在怀中。
他的手环上她的腰,有力地揉捏着,让她没有那么酸痛。
一股酸意袭上心头,她想问他是不是很在乎她的清白,所以当知道她是清白的,他才对她这么好。但她却问不出口。
他吻着她的发,“妩音,我是正常的男人,有我的需要。”他曾有过女人,那是事实。“不过,妩音,我以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女人的心里总会计较这些的。
“我又没有问你。”他怎么会这样说?
他笑,“我先坦白比较好。”
她笑了,依在他的胸前,很是甜蜜。原来他也会逗她笑,是怕她会怨他吗?真是笨哪,她是他的娘子啊。
把贞洁给他,她永远也不会后悔。他没在乎过她是不是被别人穿过的破鞋,也不理会她的“坏名声”。
恨,离她越来越远。在这里,没有公主,没有阿蛮,没有苍国。
她只是妩音,一个贪图幸福的小女人。幸福可以很简单,心里不要装太多的东西就很容易了。她想,如果她不放下恨,或者他有着世俗的眼光,他和她,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早上见到幽朵儿的时候,感慨于她的伤心。她似乎想改变方法,用楚楚可怜的目光想让裴奉飞回心转意。妩音的心里却已不怕了,没有什么担心的。因为他是裴奉飞,他不会再回头。他是有原则的人,他是一言九鼎的人,他是只宠爱她的人。而幽朵儿亦不可能回头,她是京城里人人知道的三王子的侧妃。
这个名号会让她有些高兴吧?终是嫁了皇家人,也许他登基后,她会成为贵妃。只是事情并不如愿,大房、二房都瞧不起她、排挤她,而三王子也对她很不好。
想后悔,何止一个难字!妩音是可怜幽朵儿的,因为她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了。
因为秋日的关系,中午的太阳也变得没有那么燥热了,宜人的风轻轻地吹着,吹着她的发,吹出一种幸福的美丽。
她搓洗着衣服,他拿着根棍子在不远处刺鱼。
如果一辈子可以这样,该多好啊!
好喜欢这里,山清水秀的自然风光。洗好衣服,她站起来,深吸着这里的空气,向着他喊道:“回去了?”
“嘘——”他回过头,示意她噤声。
倒是没听到他叫着有鱼什么的,刺了半天,大概也是空手而回吧。“走了,到市集上买条鱼便是。”
“说过弄条鲜鱼给你煮汤喝的。”他看也没看,将手中的一袋东西直直地扔在草地上。
她捡起,“这是……石螺?”好像是吧,在宫里曾见过一次。
他把棍子一扔,插在水底下,扬起笑说:“妩音,你猜猜我刺到了什么鱼?”
“我连鱼都看不到,岂会知道你刺到了什么鱼?”
他将棍子举了起来,妩音惊叫道:“哇,刺到两条鱼呢!”不是一般的厉害啊,一根棍子插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好佩服他啊!
他走近,拿棍子凑近她的脸,“很厉害,是吧!”
吓了她一跳,她娇嗔道:“才不是。”
“你眼里明明说是哩,口是心非的女人。”他捡起一大袋的石螺,“晚上,让你吃些好吃的。”
哇哇,他越来越大胆了,竟然说她口是心非!
妩音调皮地将衣篮子挂在他肩上的棍子上,让他挑着走,换来他轻快的抱怨:“懒女人。”一手却揽上她的肩。
她假装委屈地笑问:“这是谁惯的?”
“是我,是我。”他笑,幸福也要抱怨一下才会更满足。
“裴奉飞,你会惯坏我的,我一直想学好的,而不是偷懒。你什么都会,要不是我争,你连衣服也不会让我洗呢。若是没有你,我岂不是会饿死?”想做个勤快的人都难啊。
他笑着把她的肩揽得紧一些,止住她的啰唆,“越来越像上了年纪的阿婆了,这么多话说。”他乐得要惯坏她啊,怎么会让她饿死呢?他不会的,宠她都来不及。他想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