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的妩音,沉静的妩音,对这简陋的一切没有不屑,却一个人在这里哭,让他好心痛啊。
为什么生个火也是那么难呢?注定她不是巧妇吗?但是她也不是公主啊。
她天生就是侍候人的,不是被人侍候的。
火生起来,又熄了,她就学着他的样子一直吹着竹筒,浓浓的烟冒出去,呛得她直流眼泪。她皱着眉,看着满桌乱七八糟的菜,记忆中,姥姥是怎么煮出一盘盘好吃的菜呢?她努力地回想着。
叹口气,一个人在这里哀怨什么啊?一会儿要是做不出饭来,幽朵儿还会说她。她拾起桌上的白菜,一层一层地剥开。
在苍国,有人问过阿蛮公主,世上什么才是最好的菜?
阿蛮公主回来问她,她想了一夜,什么才是最好的菜呢?鱼翅、熊掌吗?这些都相当珍贵,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啊。再好的菜,天天吃也会腻的,可是天天最少不了的,也就是米饭了。她告诉阿蛮答案,让阿蛮在盛大的晚宴中出尽了风头。
那个问阿蛮公主的人,就是剑客。阿蛮很喜欢听剑客说江湖的事,刺激、有趣,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剑客的潇洒和高强的武艺也是阿蛮公主所喜欢的。
一只大手抢走她手里的菜,裴奉飞摇头,“怎么总是爱哭呢?”
“被烟呛的。”她淡淡地说着。
他笑,蹲下去从那塞得满满的灶里抽出几根柴,在下面的灰堆里捅熄,“不能放那么多,不然烟会很大。”看着白菜,他更是无奈地挑挑眉,“我不认为你的手是菜刀,一片片撕下来,要撕到什么时候?我饿了,知道吗?”
她回神,脸微红,明明是剥菜的,怎么变成撕了?“我马上洗洗就切,然后就煮。”
“怎么煮?”他问。
他想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问她?她明明就是不知道啊。咬着唇,“就是放下去煮。”
“出去吧,这里油烟大。幽朵儿的话别放在心上,她是娇纵惯了。”妩音明明娇弱,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不过,很让人惊叹,她并没有吵闹,也没有威胁,更没有撒泼。
高贵的妩音,沉静的妩音,对这简陋的一切没有不屑,却一个人在这里哭,让他好心痛啊。“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妩音看着外面的夕阳,“我不出去。”出去干什么?如果幽朵儿看见,又要骂她了,她的身份可是下人呢!下人怎么可以让主人做饭,而自个儿悠闲呢?要装也要装得像一些啊。
他娴熟地洗洗切切,“不出去就帮忙。拿个盘子过来,还有,别让你的泪滴在上面。”
她拿个盘子给他,“我哪有泪?那是烟呛的,不呛了就不会流了。”
“也罢,你就坐在那里摆碗筷吧。”
她抱怨地叫道:“裴奉飞,我不是三岁小孩,只会坐着!我要学,学煮菜!”她雄心万丈啊,他都会,为什么她不会呢?“我一定要学会,让你刮目相看,到时也使唤你,让你去摆碗、递盘子!”她其实是想做饭给他吃。
他笑得开心,“那倒是好,你看着我做个菜,一会儿照着做。”
他放油下锅,噼啪作响的油声吓得她跑得远远的,“为什么会叫啊?”
“这是油在叫,看好了……”他将青菜倒下去,吱吱作响的声音不绝于耳,过了一会儿,他放了一匙盐下去,没多久,菜就盛上来了。
碧绿的青菜炒得好漂亮,看起来好好吃哦。她松了口气,“就这么简单啊?这倒也容易,不过是放下去就盛上来。”
他将锅铲交给她,“好,你来吧。”
一倒油,居然倒了好多,她看看裴奉飞,问他怎么办?他缩缩肩,“你自个儿炒菜,看着办。”
唉,真是的,她可是第一次上手啊,也不指导指导。
好响的油,她将白菜倒下去,结果油竟然溅了出来,烫了她的手,她痛得一缩。
裴奉飞已夺走她手中的锅铲,“笨蛋。”
她都这么可怜了,竟然还要骂她,妩音抚着手背,“好痛。”
“不痛怎么会让你知道教训?叫你摆个碗而已,还要跟我争。知道痛,下次就不敢了。”拒绝她做事的方法有很多种,这一种叫做体验。
原来是这样啊!裴奉飞怎么竟有些可恶起来。这油也真是的,为什么连它也来欺负她呢?她只是想做一桌的好菜给他吃啊。
她只能哀怨地坐在一角看着他煮了,他怎么会那么多呢?“裴奉飞,不要告诉我,你还会缝衣服吧?”他的手不可能摸得着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