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网罗、笼络,他不想用这些手段去对付她。她值得他诚心以待,他对她既有好感也有好奇。这么特别的女子,才见了几次面,就让他赞叹不已。
从千荷宴回来,蔚凌玉经常过来看看她。而她,总是让守门人说她不在,不能让他有什么误会。
她也没有想过裴将军会不会回来。不回来最好,这样恬静自在的日子过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也许,他在疗伤吧?情人出嫁给了他最大的打击。那天终于看到传说中的幽朵儿,那个美丽如空谷幽兰的女子的确让人爱怜,可是她的眼中,又因着裴将军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伤心和无奈。
她暗笑,又是一个政治权力下的牺牲品。
小丫头怯怯地递上她的绣线,“夫人,只有这些绣线了,苗管家这两天老家有事,一早动身回家去了。”
所以,意思就是叫她退而求其次,将就着用吗?她绣了一半的千荷图,当然不会求其次,她也不知道绣来做什么,只是打发时间吧。
“苗管家以前在哪里买的丝线?”她轻问。这小丫头到现在还是怕她,她越是沉默就越是怕她,生怕她哪天会忍不住爆发出来吧。
“在京城里最大的凤庄买的。”
“你将这半幅绣品带上。”她还有更多的丝线要买,偏巧苗管家又不在,而这小丫头也不会办事。
“夫人,夫人,要出去吗?”她吞吞口水,害怕地说。
她轻轻一瞥她,“不行吗?”
“不,不是,奴婢马上就收拾好。”她大气也不敢出。
裴将军家里的丫头,怎么都是怕事的?她有些不解,却也没有深想,入房取了些钱和小丫头出去。
大热天,人依然不少。京城是五湖四海的聚集之地,天子脚下必然是这般的繁荣。她小心地闪避着路人,不喜欢和人肩碰到肩。看到天朝如此景象,不禁再一次为苍国叹气。
“夫人,这就是凤庄了。”小丫头指了指一个较大的店铺。
“好,你在这里等我吧!”她拿起小丫头递上来的绣品。
殷勤的小伙计马上迎了上来,“小姐,是不是有绣品要卖?”
她摇摇头,“买些丝线。”这里是最大的丝线买卖和收购绣品的地方。
“小姐这边请。”他将她引到一边,“我们凤庄的丝线最齐全了,小姐想要买些什么样的?”
她在木台上铺开她绣的千荷图,将那些丝线放上去比一比,看哪种颜色比较合适。
真是一幅巧夺天工的绣画,让人看了倒吸了口气,连那掌柜的也过来了,“小姐,请问,你这绣品可否出卖呢?我们凤庄会出最好的价钱。”真美啊,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买下来,五公子必定会很满意的。
妩音挑了几款满意的丝线,淡淡地说:“我不缺钱。”意思是不会出卖。
“真是可惜了,难得一见的上好手艺。”扼腕啊!五公子正在找最好的绣品,有急用。
“小姐有什么想要的呢?”一个淡雅而好听的声音。
掌柜和小伙计都恭敬地叫道:“五公子。”
是她,皇甫玉华的眼一亮,“小姐,是你?”
她并不如他一般因相见而欢喜,径自将选好的绣线放在一边,“多少银子?”没有相交,无须多礼。
“何须银子?小姐看中什么丝线让人送到贵府去便是。”正好可以知道她住在哪里呢!皇甫玉华暗想,一定要在皇甫天华网罗之前,先把她笼络住。
她抬眼,眼中有着疏远,冷淡地说:“打扰了。”不用钱的,她何须再来,银货两讫才会安心。得人之小利,未必是一件好事,一面之缘,并没有到这地步。
她收起绣品,打算到下一家去买,差就差点儿吧,反正她绣了也不知用在什么地方。
他眼里有着赞赏,“掌柜,算钱。”好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她还真是淡得如水一般清澈。
“小姐,一卷丝线十两银子,一共是八卷。”掌柜也明白他主子的性情,将那丝线包好,这年头,这般不贪心的小姐还真是难见啊。
八十两?呵,可真是高价啊!这天朝的东西都是那么贵吗?她是不是很不称职?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怀里只有五十两。
她挑出三卷,将银子放在台上,“我只要这五卷。”
并没有人笑她,她那潇洒自得的神采让人着迷。
将东西包好,她转过身,朝五公子点点头,到了门口让小丫头接了东西就走。
不动声色、不宣扬、不奢华,可她身上的气质真是美,他越来越欣赏她了。如果婚事可以让他更了解她或者让她为他效命,这倒也可以考虑。他二十五岁了,三皇兄总是打他的主意,先纳个侧妃也是正常之事,正妃总是要留给他美丽的嫩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