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火山大爆发,没有宇宙小死亡,我又成了初夜的小金鱼,那样快乐地游来游去。他哺喂给我炙热的呼吸,还有他的心。
我彻底退烧清醒是在第二天早上。
所谓彻底,就是除了退烧睁开眼睛以外,我心里的礼义廉耻,身外的伦理道德都回来了。第一件我就觉得特自责,特看不起自己,也不是单纯意义因为第一次而惋惜,我就是体会到了自己的愚蠢,突然大彻大悟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过了,往回想想挺失落的,但是往前看更觉得失落。
我能嫁他吗?为了给他生孩子?!
我睁眼看着睡在旁边的杨宪奕,有一瞬间都以为我们已经是结婚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下一秒又体会到其实我们只是一起睡了两个晚上的露水姻缘,甚至算不得姻缘,就是没有理智的欲望。
理智上身,我就想把他从床上踹下去,坐起来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哪条路不能走,不好走,就偏偏上了这条贼道。
我抱着被子使劲地往床边靠,我想拿枕头把杨宪奕捂死,为我的贞操买单。可我刚往他那边侧侧身子他就醒了,挂着两个黑眼圈一连声关切地问:“还难受吗?”
我受得了杨宪奕耍手段,但是受不了他来软的。因为我不知道那是真是假,而我很容易相信那是真的,如同当初冯纶一两句话就让我信了一样。
我的回答很简单直接,“昨天和前天我们做得不对,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
他一听腾地就坐了起来,我看见他赤裸的胸口就开始发热生气。我以后不管再跟谁在一起肯定都忘不了眼前这该死的男人。他进一步摧毁了我对男人的信任和依赖,我心里更不清静了。雨夜里他戳我脑袋说我大脑积水倒贴男人的话我都记起来了,这次我更背,从里到外倒贴给他好多次,还大病了一场。简直就是脑残行为!
我最最看中感情,怎么会在他这里沉沦!
赶紧裹着被子往床下跑,可两天没怎么动过,连累带病,脚一沾地都是软的直接坐到了地上。
“什么不对!”
杨宪奕没听懂我的话,打着赤膊赶紧从床上下来捞我。我往后躲着,努力跟他保持距离。他脸黑了很难看,我知道他可能会生气,但就是不能如愿地让他这么跟我不清不楚下去。我昨天觉得我是快活的小泥鳅,现在清醒了才知道自己是钉板上的鲜鱼,实验箱里的小白鼠。
他确实说了求婚的话,但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要利用我!他到头来都只是说想娶我,为什么娶我?负责?还是给他家传宗接代?
我恨男人这么自私,尤其是一个让我沉沦过的男人是这么残忍自私。
“我要回家!我现在就回家!”我没力气大声说话。他拉着我站起来扶着我到床边坐好,我推开他又蜷在地上,见他有些急躁地抓了件T恤穿上。
我一看那件T恤心里又开始别扭,别开了脸。那件和我身上的一样,都是他的。我现在身上除了他的衣服被子什么都没有,他把我仅有的一些东西都搜刮走了。
“中午送你回去,再睡会儿。”他想让我再像昨天那样听话地躺回去。我不干,坚持要自己的衣服,马上就要走,多一刻都不待了。
他过来我以为是要打我,结果他只是把手掌按在我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看我不发烧了才退后一点,带着商量的口气问:“你又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哪儿都好极了,可我看他就觉得自己堕落了一把,好像酒吧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样。我的羞耻心彻底醒了,我没脸面对急了两天的爸爸妈妈,没法说清前因后果,没法给我自己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