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虽然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却还是偷瞄了两眼,结果转回头就发现一辆要并道的车急速从他们的前面驶过,差一点儿撞了上去。他惊慌之下把刹车踩到底,后座的两人各自往反方向弹开。
俞文勤经过这一惊吓,酒醒了大半,倒是规矩地坐好了。
一到家,俞文勤便拥住夏茹溪,用比刚才更强烈的热情吻她。以往他总是浅尝即止,因为夏茹溪从来就没有沉溺在他的诱惑中。他担心自己一相情愿地沦陷后会做出伤害夏茹溪的事。现在他可顾不得了,近段时间的相处使他有种绝望,能够导致人疯狂的绝望。
他的大脑不断地催促自己继续下去,继续下去……他不顾夏茹溪的挣扎,使用蛮力把她抱到了睡房里,重重地扔到床上,跟着扑了上去。
夜黑得如一张无边的大网,密密麻麻地裹挟着整个房间。夏茹溪的长裤已经被褪到膝盖,她仍费力地弓着身体,双手拼命地捍卫自己,但那微弱的抵抗在一个强大的男人面前正一点点地消退。她的眼泪汹涌而出。俞文勤知道自己疯了,所以他装聋作哑,听不到夏茹溪声嘶力竭的哀求。
夏茹溪死死地攥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挥开,继而胸前一凉,文胸被扯落在一旁。羞辱感像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她的身体一紧,右手狠狠地挥向俞文勤的脸。俞文勤闷哼一声,呼吸更加急促,身体猛然压了下来,手顺着她的小腹往下伸。
房间仿佛一个大黑洞,正吞噬着夏茹溪对外界的感知。恍惚中她抓住了一个东西,下意识地朝俞文勤的头部挥去。俞文勤一声哀号,从她身上翻了下来,滚下了床。
夏茹溪死死地抓住手里的东西坐了起来,抽泣着喊:“滚,滚出去!”
喊完她才一怔,想起这是俞文勤家,手上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听到那刺耳的声音,她忽然感到彻骨的绝望,仿佛在这种人生中挣扎已经失去了意义。她永远都在重复地遭遇相同的事,即使她变成夏茹溪,也无法改变自己坏透了的命运。
她感到疲惫极了,机械地抓起衣服,一件件地穿上,像幽魂一样轻飘飘地走出了房间。
街边树上的枯叶被风吹落,一片一片地在灯光里飘到地上,那是一片叶子最后的美丽。夏茹溪的毛衣里灌进初冬潮湿的夜风,寒气侵入毛孔,她空洞洞的双眼看着灯光里的枯叶,腿只是无意识地往前迈动。
她往前走,在一个圆形的世界里一直往前走,即使逃不出回到原点的命运,她依然只能往前走,停下来就意味着她会与枝头飘落的叶子一样的命运——再也不能复活。
蔚子凡洗完澡正要睡下,门铃尖锐地响起。他打开门见夏茹溪披散着长发站在外面,衣衫略微凌乱。让他吓了一跳的是,她的脖子上密布着鲜红的伤痕,嘴唇也咬破了,渗着血丝。
她仿佛没看见他一般,绕过他进了屋子,站在鱼缸前看着水草,双手直直地垂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不起,我要终止合约。”
“发生什么事了?”蔚子凡穿着一件宽大的运动衫站在她身后,手习惯性地插在裤袋里。
“我没地方住,要搬回来。”夏茹溪目不转睛地盯着鱼缸,“所以,对不……”
“我问你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蔚子凡低沉的嗓音渗入她的灵魂,一种柔软的痛楚在全身蔓延开来,伪装的镇定不攻自破。夏茹溪把手按在唇上,肩膀一耸一耸的,断断续续地说:“没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