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又传来笑声,我的目光再次移过去,听乾隆说:“皇额娘,儿子有一首诗送皇额娘,太后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很久没听你做诗了,虽然我听不懂,但是特为我做的,我怎么也得听听。”乾隆站起身,众妃子的眼光都随着她来回移动:“金风玉露共徘徊,为奉慈母特地来。壁月圆时瞻月相,壶天深处是天台。香飘桂子堆金粟,酒献南山作寿杯。无限欢欣随辇道,人间端的有蓬莱。”
我心中感慨,大清年青的皇帝,才貌双优,难怪这么多女人爱慕他。我把头仰靠在树身上,我的心已渐渐被他拉拢,目光有意无意在他身边睃寻。
看看他身边花枝招展的女人,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哪个能拴住他的心?现在割舍还来得及吗?有些事真的能如我愿吗?宁做贫汉妻,不做帝王妾,可是我的心能站在我的意愿一边吗?有一天拿是拿的起,放又放不下,怎么办?
头很痛,我强迫自己不想,不问,一切随缘,爱上他注定我的悲剧命运,即使做了皇后太后又能如何?哪如百姓家温饱之中的甜蜜。
我昏昏沉沉之间,旁边有人推了我一下,我一回头,见和亲王坐在我身边,他递给我一个兔儿爷:“昨儿个在大街买的,知道你一定喜欢,哄你玩的。”
我接过来,兔儿爷大约有四寸多高,粉白的脸孔,头戴金盔,身披甲胄,背后还插着令旗,在嘴上系着一条线,扯一下,免唇乱捣,这样的机关在现在已经不新鲜了,但是看着兔子嘴一动一动的,我还忍不住笑起来:“这一身盔明甲亮的,倒象要出征一样。”
他看着我,半晌双手合十向月亮说:“求嫦娥姐姐保佑我身边这个小姑娘,让她永远开心。”
我转头愣愣地望着他,见他忽闪着大眼睛里带着雾气,我还以为他要哭了,他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睛亮亮的,哪有想哭的意思。我扯着兔儿爷,拟着它的口气说:“王爷莫伤心,兔子一会儿给王爷桂花酒喝。”
有他坐在我身边,心里的阴蔼一扫而光,我问他:“你不用陪太后和福晋。”他把一个树叶扔向天空,然后用手接住:“皇额娘游了一天园,早就累了,等四哥给他念完诗,也撑不住了,云腾陪皇额娘一起回慈宁宫了。”
我将目光移向乾隆,见他正在听慧贵妃讲笑话,眉目间都是笑,我收回目光,把玩兔儿爷。和亲王忽然问我:“你喜欢上他了。”我手正扯着兔儿爷的嘴,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听他一说,手慌乱地松开,线叭的断了。他又说:“你还小,有些事虽不由你的心,但是记住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不要强求。自古做帝王的妃子都要付出代价。他的心不是你一个人所能承受的。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凭什么吸引她,他注意你,是因为我对你好,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包衣奴才。”
我淡淡笑了笑,低下头用指甲掐兔儿爷的脸:“奴婢从没痴心妄想过,只是逢佳节倍思亲而已。既然知道做帝王妃不容易,就该好好待五福晋。”我把兔儿爷的绳子扯下来扔了,没了这个机关,它看上去也不那么灵动了:“怎么也想不到王爷会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您最亲的人。”
和亲王眼中掠过怒气,头转向我:“也不知道哪个乱嚼舌根子,昨儿个她身上不舒服,丫头们捶,她嫌不够劲,我就给她捶了两下。昨儿一进宫,额娘劈头盖脸就骂我,说我为了不相关的人打她。今儿你又说,看来这个传言不是过一个两个的耳了。”他生气地将叶子揉碎扔掉。
乾隆那边又传来笑声,我淡然看了乾隆一眼,见他好看的眼睛虽盯着娴妃,有意无意间向我们方向瞟来,我心想,多情是有情还是无情。我拍拍手站起身,向弘昼福了一福:“谣言止于智者,以后进宫不要过来看奴婢,奴婢承不起。福晋也承不起。王爷的包衣奴才宫里也未必奴婢一人,以后多对福晋们用一些心,不用浪费在奴婢身上。”
我抱着兔儿爷向御花园方向走去,他站起身,一把拉住我,我惊愕地回过头,他好看的牙齿咬着嘴唇:“你走错方向了。”他指了指我的左面,那面才是去御花园的方向,说完憋不住笑,哈哈大笑起来:“你就是生气,也容易让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