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非尴尬地笑了一下，幸好苏一鸣没有再说什么，很绅士地告辞了。车子优雅地在地上划了个小小的半圆，掉了个头开出了小区。程雨非舒了口气，可是家还是进不去，只好又给田添打了个电话，约好时间再去拿钥匙。
苏一鸣顺路去拜访了一位约好的客户，高效率地敲定了几个原先在往来邮件和电话里交换过意见的争端，再次回到自己的公司。想不到在楼下又遇见程雨非，还是呆在刚刚自己看到她的地方。他觉得很奇怪，这次直接下车走过去，笑嘻嘻地对程雨非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程医生，又见面了！”
程雨非回过头，觉得今天自己简直撞见鬼了，只好再次机械地说：“你好，苏总。”
“一鸣。叫苏总很见外，一回生二回熟嘛！”苏一鸣笑得更加灿烂。趋势良好，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快就可以把这个医生吃干抹净咽下肚了。
程雨非正要说话，田添跑了出来，再次惊讶地看到自己的老板还是站在她的非非姐身边，笑得灿若春花，她立刻目瞪口呆、语无伦次，“苏……苏总……我不是……不是经常跷班的……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跷班……不……第二次……”田添悲愤异常，她刚刚上班不久，跷班就被老总抓包了，而且一天抓了两次。老板会怎么想？抓到一次还可以狡辩是偶然，抓到两次呢？是必然？田添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程雨非愣了一下，看清了眼前恶劣的形势，迅速跟苏一鸣解释了前因后果，替田添求了个情。苏一鸣大人大量地表示不计较，依旧笑得春光灿烂，“程医生现在是不是又要回家？我再送你……反正已经熟门熟路了……”
程雨非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尴尬，这么愚蠢。她提着钥匙，抹了把汗，婉言谢绝。为了避免苏一鸣再客气，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消失在苏一鸣的视线中。
田添也立刻以不输给出租车的速度消失在老板的视线中，楼底下只剩下苏一鸣意气风发、昂首伫立，他拨通了陆野平的电话。
“野平，最近胃怎么样？”
“不错，吃了医生配的药好多了。”
“要不要再看看？我又认识了一个医生，水平很高，再让她瞧瞧……”苏一鸣想来想去，也就是陆野平能够被牺牲掉。
“不用了。”陆野平心里暖洋洋的，毕竟是当年睡上下铺的兄弟，果然是情深似海。
“再瞧瞧，再瞧瞧……再做个胃镜。”
“不要！刚刚做过胃镜，那次简直要了我的命！”
“做一个嘛，上次医生说要定期复查，有可能会有变化，变成恶性……”
陆野平终于警惕起来，“你个乌鸦嘴！你小子是不是寻思我刚刚接了点儿私活，又惦记着我那点儿私房钱？再给我告一次病危我吓也吓死了……不做不做！”
苏一鸣沉默了半晌终于以实相告，“是个女医生。”
电话那头的陆野平一下子兴奋起来，声音升高了八度，充满着悠然神往，“女的？呃……一鸣……你总算下定决心牺牲自己实践一把了？好！既然你这么高尚，哥哥成全你！也算舍命陪君子了！”
“扯淡！”苏一鸣骂道，“我跟她约个时间，再通知你。”
苏一鸣挂了电话，有些恼火地哼了一声。
陆野平说的“牺牲自己实践一把”是他们寝室的一个典故。那时候他们每天熄灯后开半小时的卧谈会，话题总是围绕着神秘而诱人的女人。有一次有人讲了个荤段子，说哪些职业的女人不能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