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手上拿了本书进来,看见大家伏案疾书的情景,还以为走错了教室。连忙退后几步,抬头看门牌号,没错啊!弄明白了情况后,他笑着说:“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何如初见他才来上课,摇头说:“你还有心情说笑?上次留的高数作业做了没?这会儿就要交了。”
夏原敲了敲额头,说:“好像是留了作业。我看看——”说着凑过来看留了哪些题。何如初指着打红钩的说:“就这些。不过最后一题比较难,我没做出来。”又催着他,“你赶紧做吧,就怕时间来不及。”夏原低头读题,挑眉说:“这题有什么难的?你看我的!”
从何如初草稿本上撕了一张纸,拿起她的笔坐下来哗哗哗写了半张,甩头将笔一扔,说:“好了。”
何如初将信将疑地拿起来,一步一步从头看到尾,越看越惊奇,最后恍然大悟,确实是这么解的。看他写的解题步骤,干脆利落,无半句废话,她顿时对夏原刮目相看,说:“真厉害啊。对了,还有前面那些作业呢,你赶紧做了交上来吧,要算平时分的。”
夏原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我就没打算交。”说完蹭到她后面,趴着继续睡。何如初暗暗感叹,古人云“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果然不错。没想到夏原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真是失敬失敬。
下课后大家都走了,何如初见他还没睡醒,摇了摇他,“夜猫子,天黑了,起床了,该活动了。”夏原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偏头看她,才想起来是在教室,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天黑了,正是办事的好时候啊!跟不跟我去?”挑眉挑眼看她,神情似笑非笑的。
她已经习惯他的口没遮拦,没好气地说:“我说你怎么这么贫呢?还是大学生呢!比街头小混混还油嘴滑舌。正经点儿,下课了,我可不管你,先走了。”夏原一脸严肃说:“我哪儿不正经了?我问你跟不跟我去吃饭,这也叫油嘴滑舌?还是你思想不健康,想别的地儿去了?”
何如初举手投降,“我贫不过你。”夏原笑:“说不过我就跟我走。”她摇头苦笑,问去哪儿?夏原回头说:“不是刚说了嘛,要把你卖了啊。”何如初哭笑不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有一句,他能有十句;你说一套,他能头头是道,还是尽早闭嘴比较识相。
北京的男同学似乎特别能说,何如初见班上几个本地男生凑在一块儿七嘴八舌,简直在说相声,一个比一个快,还一套一套地,有眉有眼,有根有据,说得她不知是真是假,将信将疑看着他们。偏偏他们一见她天真的样子,都喜欢拿她打趣: “知道油和米什么关系吗?”她努力想了好半天才睁大眼睛问:“属于粮油类?”大家哄堂大笑:“兄弟关系啊!”她不解,满脸疑惑。夏原拍手说:“你看,花生油、花生米,不是兄弟是什么!”她这才知道他们是逗她的。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
何如初和夏原来到“水木阁”,楼下都满了。夏原不耐烦,点了包厢。她忙说:“又不请客,点包厢干什么?多浪费啊。”夏原顾左右而言他,到处张望:“谁浪费了?谁浪费了推谁出去跳海。”何如初没好气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好意思说别人。”他无辜地说:“不是你难道是我?”何如初不理他,由他一个人去贫。他垂头丧气坐下,叹气说:“那推我出去跳海吧——”顿了顿,又笑嘻嘻地说,“不过先申明,我跳的是死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