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一结束,韩张便兴冲冲来找何如初,哪知道中途有人拦着他说话,他不得不敷衍着。再转头时,却见她和钟越说说笑笑地往图书馆方向去了,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五月初的某一天。晚自习前半个小时,韩张以班长的身份走上讲台,拍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后,清了清嗓子说:“晚上吃饭的时候碰到一班胡磊他们几个,讥笑咱们零班的人都是高分低能的书呆子。然后他们向我们下了一张挑战书,问我们敢不敢接。”说着展开一张红纸,中间用毛笔写着几个飘逸的柳体小楷“挑战书”,下面是一行小字:“一班对零班篮球对决赛。”后面画了个小人,脚下踩一个篮球,轻蔑地勾手,“敢否?”一看这笔迹,就知道出自胡磊之手。他自小习书法,写得一手法度森严的柳体。
班上顿时炸开了锅,男生纷纷站起来说:“一班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发威,拿我们零班当病猫!”都是热血青年,哪经得住这样一激,男生异口同声要求接下挑战。女生则觉得事不关己,都站在一边看热闹。
经过一番商议,零班郑男生重其事地写了一封回战书,还是由钟越操刀,措辞文雅又含着辛辣讽刺的味道,大意是:你们这样做,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可笑!
秉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精神,这封回战书由零班女生代表何如初亲自送到一班,交给胡磊。一班的男生看了,跟零班的男生一样不服气,全都叫起来:“光会说有什么用?我们球场上见!”
何如初觉得送信的如果是男生,恐怕双方这会儿已经动起手来了。
一班与零班篮球对决赛的时间定在周日下午两点,正好放假。
韩张聚齐班上二十二个男生,语重心长地说:“此次事关零班的集体荣誉,绝不可等闲视之。我要求全体男生全部参与,能上场就上场,不能上场就在预备队待着。女生就算了,跟她们完全没关系。”
钟越担忧地说:“篮球赛这么大事儿,是不是该跟许老师说一声?事先征得他的同意好些。”众人一时静下来,这才想起来,万一许魔头以高考在即为由,不让他们参赛怎么办?
韩张忙拍着胸脯保证:“大家放心,这事交给我。我凭三寸不烂之舌让老许点头同意就是。”周建斌拍了拍他的肩,一脸严肃地说:“韩张同志,革命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韩张行了个礼,一本正经说:“请党和组织放心,不完成任务誓不归队!”他在诸多男生的哄笑声中雄赳赳气昂昂地找许魔头去了。
许魔头看了一班的挑战书,问:“时间定了吗?到时候我给你们加油去。”韩张喜出望外,连忙说了时间。许魔头点头,说:“既然要打,就好好准备,可别给零班抹黑丢脸。”还拨出了部分经费,这实在是众人意想不到之事。之前为了怕许魔头不答应,韩张还酝酿了好几套说辞。
有了许魔头的鼎力支持,这下零班的男生全都乐疯了,明目张胆地在篮球场厮混,就连不会打的也要凑上去摸两把。听说一班的班主任,也就零班的英语老师范老师听了两班比赛的消息,皱了皱眉,后来是勉强才同意的。这就是女班主任和男班主任在对待体育赛事上的差别。球还没打,声势上,一班已经输了一大截。不过一班的口号是“以事实说话”,颇为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