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初垂着眼不说话,扭转头不理他。韩张敲了下她额头,问:“撞到哪儿没?”她走开几步。钟越注意到自己白色运动服胸前有几丝淡淡的血痕,忙看她的手,发现她的右掌心擦破皮了,扭头问有没有伤药。
韩张见了,连忙跑开去,挎了个急救箱回来,拿出碘酒和脱脂棉,要给她擦。钟越立在那里看着,不言不语。不知是谁怪里怪气地吹了声口哨。她回头瞪了那人一眼,怒气冲冲说:“瞎起哄什么呀你!还不够乱的啊?有本事你也跑5000米去,我就服你!”那人吐舌缩在钟越后面,用唇语挤眉弄眼说了句“泼妇”。
钟越忙打圆场:“何如初,你手心擦破了,要不贴创可贴吧?”
她点头,看着韩张撇嘴,口里说:“我才不要擦碘酒,有味道,难闻死了!”韩张骂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两人斗嘴间,钟越早已撕开一张创可贴。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林丹云拨开人群,从他手里接过,给她贴上,回头看着钟越说:“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只怕撞伤了也不知道。”
钟越这才觉得胸口闷闷的,还是有些疼。
林丹云拿过他沾了泥土的外套,回眸一笑,说:“走吧,我跟你去医务室看看。刚跑完,慢慢走着去正好。”又开了瓶矿泉水给他。
钟越却拍了拍何如初的肩,说:“你跟我们一起去医务室上点儿药,只怕伤口会感染。”她嫌麻烦,有点儿不大愿意。韩张打了下她的头,说:“上点儿药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快走快走。”
于是四人去了校医室。
胖胖的女医生淡淡地看了眼何如初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上药,贴创可贴上就行了。”接着又按着钟越的胸口,“疼不疼?”看钟越点头说有点儿,她说,“脱了衣服我瞧瞧。”命令式的语气不容拒绝。
钟越有些尴尬,何如初和林丹云两个女生连忙避了出去,坐在外面长椅上聊天。没多久钟越和韩张就出来了,何如初忙站起来,连声问钟越要不要紧?毕竟是她闯的祸,于心不安。
韩张恶狠狠地说:“你还有脸说,青了一大片!”钟越忙说:“没事儿,回去擦点儿活血化瘀的药酒就没事了。”连林丹云也推了她一下。她愧疚地低下头,一路上默不作声。
韩张说:“钟越是病号,于情于理我都要送他回去。”几个人出了医务室就分头散了。
因为下午没课,何如初就邀林丹云去自己家里玩。何妈妈见她带伤回来,骂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见已经贴了创可贴,便去厨房端饭菜。何爸爸正坐沙发上看新闻,听说何如初受伤,心疼地直问疼不疼,又催着何妈妈立即给她上药。何妈妈好气又好笑,说:“擦破了点儿皮上什么药!对孩子这样娇惯不好,摔摔打打才经得住风雨。”
何爸爸说:“又不是男孩子,什么摔打不摔打的!女孩子本来就娇贵,手上万一留疤了呢?赶紧给她消消毒。”何妈妈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些担心伤口感染,于是亲自上楼给她消毒,换上轻纱布缠上。
林丹云羡慕地说:“你看你妈对你多好,这么点儿小伤都紧张得不得了!我妈整天忙得不见人影,有时候连饭都没空做,我只好挨饿受冻。”
何如初只当她是说笑,“你还能挨饿受冻?衣服多得衣橱都装不下,房间里到处堆满了吃的,垃圾袋都堆成了一座山。”
林丹云辩解说:“那是我自己买的!”
何如初叹了口气:“哎,我想买我妈还不让呢!她说我看中的衣服都是乱七八糟的奇装异服,不是学生穿的,不肯给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