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长久的凝视中,萧正宇一瞬间也迷惑了。他双手依然扶着她的肩膀,但是加大了力气。他略微走近一步,直到下巴轻轻碰到她的额角,形成了一个几近拥抱的姿态。
萧正宇彻头彻尾地履行了诺言,帮薛苑解决掉她面对的大部分案头工作。薛苑真是感激。
要开始筹备书画展览会了。尽管薛苑之前已经有些经验,可本次展览会毕竟有自己的特殊性,一忙起来她照样手忙脚乱。
因为书画展览会,薛苑和萧正宇有了更多时间接触,两人之间的了解也渐渐多起来。薛苑一直就知道萧正宇绝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人,可还是没想到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这个人都优秀得让人震惊。李又维说萧正宇“过目不忘”的时候,她并不在意,以为那是个夸张的玩笑,可事实证明,这完全不是一个笑话。萧正宇这个人简直跟资料库一样,无论问他什么,例如以前画展的资料、会场安排、时间安排等等他都能脱口而出,而且他做事效率奇高,人脉广博,走出去谁都给他面子,无论什么情况、什么问题到了他面前都可以迎刃而解。
有一次薛苑实在忍不住,下班后对何韵棠说:“太可怕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只是秘书?”
何韵棠笑她大惊小怪,“萧正宇本来并不是张玲莉的秘书,而是什么部门的主管。不过后来……我跟你说过了,这两个人不清不楚,谁知道他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秘书。”
薛苑听罢倒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只觉得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薛苑对萧正宇的优秀感到震惊的同时,萧正宇也同样对薛苑的能干觉得意外。所以在张玲莉随口问起薛苑做事如何的时候,萧正宇几乎不加思索就回答说:“非常有条理性,虽然有时事情一多就稍微急躁,但还是可圈可点的。你看看她的记事本,几乎想象不到她是个才走出大学的学生。”
这次书画展览会,张玲莉的本意是根本不插手,想存心刁难李又维,让他尝尝苦头。结果让她意外的是,李又维似乎根本不觉得辛苦,不但满脸的悠闲自在,而且还神清气爽地说:“作为领导,只需要让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情,就足够了,没必要事无巨细地样样都管。” 在这其中,薛苑的表现非常抢眼,并不是说她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而是因为她在李又维身边经常出没,引起张玲莉的不快也是意料中事。
“我记得薛苑是父母双亡吧,”张玲莉说,“做思考问题情比别人更缜密也是人之常情。”
“嗯,”萧正宇停了停,“可想而知,她很辛苦。”
“你不是对她关怀备至吗?”张玲莉说,“我看你看她的时候眼神完全都不一样,我几乎以为你要爱上她了。”
她这话基本上是玩笑口吻。但萧正宇罕见地没有搭腔,而是面沉如井,把一份时间安排表递给她确认签字。
张玲莉本来伸手拿签字笔,却在看到他的表情后忽然愣住了,手一松,笔掉回笔筒,目光立刻一变,像钉子一样钉在他脸上。
很久之后她才缓慢地开口,“不要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她声音极慢,每个字都带着震惊的痕迹。
“你对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正宇眼光一闪,淡淡地迎着她目光的来路看回去,却没有丝毫回答的意思。无论张玲莉的脸色怎么变化,他都沉默着。
两人认识多年,小事上极有默契,看他这个样子,张玲莉心里也就有数了。她疲惫地往椅子背上重重一靠,举起左手盖住眼睛,兀自笑了。这笑声那么尖锐,萧正宇简直都听不下去,他微微蹙起眉头,正要开口说话,桌上的电话铃却突兀地响起。他伸手拿起话筒,只听了两个字就一愣,立刻说:“让陈先生稍等,张总马上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