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甚至在柏林的报纸上两度狂吠:“杀死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没有退让,他决定留在德国为自己的政治理想、科学理想而战斗,并公开接受了德意志共和国国籍,再次成为德国公民。对于重新加入德国国籍这件事,是爱因斯坦后来一再后悔的事情。
黑名单上第一人
1925年春,在经济危机的打击下,德国经济、政治一片混乱。以希特勒为首的纳粹党乘机崛起,一跃成为国会中的第一大党。原政府的一些要员相继被赶下台,政权即将落到纳粹法西斯头目希特勒的手中。
爱因斯坦预感到,德国非理性的恶魔正蠢蠢欲动,理性和良知即将遭受残酷的践踏。
深秋时节,按照与美国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的约定,爱因斯坦启程赴美国讲学。临行前,爱因斯坦深情地探望了老朋友普朗克、能斯特和劳厄,但爱因斯坦并没有把自己的预感告诉给他们。
当爱因斯坦带着艾尔莎离开他们的别墅的时候,爱因斯坦回过头来,望着自己的家,伫立很久。他略带感伤地对艾尔莎说:“好好看一眼咱们的房子吧!”
“为什么呀?”艾尔莎有些不解地问。
“也许,也许我们再也回不来了。”
果然,就在爱因斯坦到达加利福尼亚的时候,希特勒上台了,对犹太人和进步人士的残酷迫害开始了。
事态还在进一步发展,爱因斯坦知道,希特勒上台后,纳粹分子会逼迫科学院开除自己,而普朗克、能斯特和劳厄他们一定会站出来坚决反对,那样的话,他们势必也会受到纳粹的迫害;如果他们同意开除自己,他们将会为这一决定感到耻辱和自责。为了不让好朋友为难,爱因斯坦通知柏林科学院,自己拒绝为现政府效力,并辞去科学院院士的职务。
1932年冬,爱因斯坦在纽约约见了德国领事,此时在德国国内,纳粹分子正在残酷“清洗”德国各大学和德国科学界。
领事首先说:“德国新政府是主持正义的,您在德国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爱因斯坦坚定地表示:“在纳粹执政时期,我坚决不回德国。”
正式会谈结束后,领事悄声对爱因斯坦说:“现在,我们可以以个人身份谈话了。您千万不要回国了,国内的纳粹分子一定会迫害您。”
不久,爱因斯坦在柏林的家被纳粹冲锋队洗劫。他的著作,包括相对论的论文在内,在柏林国家歌剧院门前被当众烧毁。
爱因斯坦得到这一消息后,立即发表声明,强烈谴责纳粹分子的暴行:“这些人手持武器洗劫了我的家,不过是德国现今随处可见的暴力行动的一个例子。这是政府将警察职权移交给一伙纳粹暴徒的必然结果。”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写信给爱因斯坦,说,“您只要为德国讲句好话,就会大大改善德国在国际社会的形象。”
爱因斯坦义正辞严地答复说:“我若是为德国讲好话,那么就会把我终生为正义和自由所进行的斗争一笔抹掉。讲这样的话,就是支持道德败坏和文化价值的毁灭。”
爱因斯坦宣布离开德国后,又有一批批学者遭到迫害和驱逐,这让普朗克感到非常痛心,为了挽留和保护这些学者,他不顾自身的安危,直接向希特勒发出了呼吁,而得到的却是希特勒歇斯底里的叫喊:消灭德国的敌人是德国的目标,决不能放弃这个目标。
但是,关于爱因斯坦,正直的普朗克还是坚持说:“爱因斯坦是一位杰出的物理学家,他的伟大成就使本世纪的人们加深了对世界的认识。这些成就的重要作用只有开普勒和牛顿的业绩才能与之媲美。我所以要讲清这一点,为的是使我们的后代免于产生这样的错觉,以为爱因斯坦的科学界同行连他在科学上的重要地位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也没有领悟。”普朗克的这话实在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