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娶了你……”
谭谏严的声音陆续飘进她的耳朵里,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尖上。
她觉得她的心有点儿被他的话灌醉了。
他还似真似假地说着,越说越没有谱。
她仿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迫,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半夏到底还是没有和谭谏严一起过中秋节。中秋节前的时候,孔妈妈打电话来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半夏,今天一早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出嫁了,放了一早上的爆竹,我难得没有觉得吵,反而觉得热闹。家里冷冷清清的,你什么时候结了婚,生个小孩子让我带也是好的。我好多同事都养了狗,可是养狗有什么意思?人和狗做伴,不是更孤单吗?”
半夏听出妈妈声音里的低落和撒娇,笑着说:“妈,中秋节我回去看你们吧。”
“不用上班?”
“请假。你女儿成日里衣不解带的,积了不少假。”
她妈妈高兴得不得了。中国人到底不像外国那样,老觉得孩子就是命根子。中秋这样的节日,谁家老人不想着子女回去团聚呢?她妈妈打这一个电话,就是因为和老伴两人已思女成疾。
半夏答应完,才想起谭谏严前几日说想要和她一起过节。可是到底父母重要,爸妈辛劳抚养她长大,如今她只觉得怎么报答父母都不过。
她打电话给谭谏严。他当时正在开会,看是她的电话接起来压低了声音走到会议室外头。半夏一听那气氛,就猜道:“你在开会?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有要事要向你负荆请罪,不然一定不敢这个时候打扰你。”
谭谏严呵呵地笑,“宝贝,是什么事让你要负荆请罪?”
“我爸妈太想我这个好女儿了,想让我回家去过节。”
谭谏严本来笑着的表情一黯,心里淌过一股淡淡的失落。半夏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到底猜到他肯定不高兴,软言细语地哀求。他剑眉扫视着窗外,目光终于又变得柔软。他手指搭在医院的白墙上弹跳着,问她:“你回去几天?”他到底还是不舍。
“嗯嗯,很快,就两三天。我一年到头都陪着你,你大人有大量,这两三天就让我自己自由支配吧。”
谭谏严轻笑一声。这女人,搞得像是他有多霸道似的。她的时间他什么时候敢多占过?她大半时间都在医院和实验室,分给他的微乎其微。他等她挂了电话,才关掉手机,放进裤袋里,转身走回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满了股东,都是熟人,凑到一块儿气氛还挺融洽。他们正讨论着下一年的利益怎么分配。股东们对他这个现任董事长相当满意。他顺水推舟,把计划中的几个重大方案提出来,也没有遭到什么反对意见。他不禁想起几年前刚上任时的艰难惨状,嘴角浮出一抹自信的笑。什么难题都会有解决的方法!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高悬在空中,阳光透过医院走廊上的玻璃窗射进来,整个走廊都很明亮。
谭谏严缓步走出会议室。秘书迎了上来,轻柔的声音送进他的耳朵里:“谭董,上次您交代买的月饼送到了。”
他下颚一点,开口询问:“放在我的桌上了?”
“是的,谭董。”
他走进办公室,果然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浅绿色的正方形纸盒,图画淡雅,有蕾丝花边装点着。他看了一眼那一盒精致的东西,摇了摇头,唇角翘了起来。她喜欢吃的东西,他看了也觉得亲切。
晚上,谭谏严拎着月饼进门的时候,孔半夏正好在换鞋,火急火燎地说了句:“有急诊,我回医院。”她已经拿着车钥匙冲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