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番话孔半夏似懂非懂。这时候谭谏严朝她走来,步履轻悠,气定神闲,他笑着问她:“喜欢吗?”
她说:“你喜欢就行。”
等那售车小姐走远了些,她才贴近他耳朵,悄声说道:“这车好贵,一百八十万,办各种手续也要花很多钱!”
她说完,他已经畅快地笑出声。
他搂紧她,也故意贴在她耳朵边悄悄地说:“怎么办?要是钱不够,你就跟在我后面偷偷地溜吧?”
他的宝马车不久便到了。他俯身替她打开车门。这样名贵的车,坐起来自然四平八稳,连坐椅也设计得柔软舒适。
她事先问他亲戚的喜好,他一句话概括:“各不相同,你不用多管他们。”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名气很大的酒店,门口全是名车。相比之下,谭谏严的车也就显得很普通了。他们才进去就有服务生将他们领到豪华包厢。包厢里面已经坐了一桌子的男男女女,都衣着光鲜,仪表不凡。
“孔小姐,我是谭墨。”谭家的大公子首先自我介绍,然后才是众人一一介绍自己,仿佛都很友好。
一大家子人看似和乐,实际上各有利益相争,私下里暗潮汹涌。
半夏只管吃饭,众人里面她只知道谭墨,因为在医院里见过几面。后来她才知道谭墨也是医院的所有者之一,所持股份并不比谭谏严少。
回去的路上半夏感叹道:“你们家真像电视里演的,人情冷淡!”
他看向她,“电视里都怎么演?”
“电视里接下来会演你和我的交往要受到来自你家族的阻拦,然后你会屈从于你家族的力量,抛弃我去娶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
“那你呢?”
“我将一个人流浪天涯!”
“啊,现在电视里都这样演吗?不嫌老套?”
呵,这怎么会老套呢?这样的老戏码能回回上演,经久不衰,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谭谏严发现她依然神情恍惚,趁着红灯的空当看向她,谨慎地说:“半夏,我并不能算什么豪门子弟,我只是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私生子。你和我在一起,不需要感到压力。”
因为江远回来了,程潜叫了几个仍在本市的同学出来小聚,受邀的人里面自然少不了方懋扬和孔半夏。
半夏本来不想去,程潜一通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在等电梯。
“孔半夏,你今天要是不来就不要怪我乱想。”
“你要怎么乱想?”
“你这么怯懦、逃避,我当然是想你心里面还有鬼!”
她心里一震。这时电梯来了,她一步跨进电梯,按下按钮关上电梯门。有鬼就有鬼吧,反正她就是不想去。
“你最近闲得慌?大清早的没事做,是不是公司快要关门大吉了?”
程潜在那边“呸”了两声,又念大吉大利,活脱脱一个神棍相。
“大清早就这么犯我忌讳,你还是不是兄弟?”
“我是女人,这辈子都没打算和你当难兄难弟。”半夏损他,反正早打定主意不去。
程潜不满意,继续唠叨:“我说,你不是都另结新欢了吗?还有什么放不下?当初说分手的是你,现在好了,两个人都各有归宿,何苦不见面?方懋扬都同意了,你还不肯来?不来反而显得就你一个人放不下!”
这句话说到了半夏的痛处。她觉得早上的粥太甜了,这会儿牙龈开始疼,赶紧伸手捂着嘴,瑟瑟地答应:“我去就是了。”
她挂了电话,身后突然有人出声:“孔小姐?”
半夏一怔,没想到电梯里还有其他人。
她已听出是谁,转过头时脸上挂了笑容,与那人客套道:“谭先生,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