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
谭谏严此时正在开车,听她说在家,嘴角就挂上淡淡的笑。
“想不想出来转转?我快到你家附近了。”
“好……”
她穿上大衣出来,在院子门口再次看到了那辆白色宝马。谭谏严坐在车里,摇下车窗朝她一笑,忽然看到她光秃秃的脖子和手,眉轻颦,埋怨道:“怎么也不戴上围巾和手套?”
“我忘了。”
她打开车门坐上来。谭谏严穿着咖啡色的圆领羊绒毛衣。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只觉得手脚都传来一股暖意,浅笑着问他:“我们去哪里转?”
他故意瞪她,说:“好像你才是本地人,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她眼珠转一转,说:“那就去南门大桥转转好了。”
南门大桥是今年新建成的跨江大桥,半夏只在报纸上看到过,还没有去看过。
“那你给我指路。”他懒得用定位系统,听她口述路线。半夏难得当向导,指手画脚一番,凭着记忆跟他坐在车里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
街上人很多,每家店门前都一片红红火火。巷子里噼噼啪啪的爆竹声接连不断,有小城里特有的年味。街上撒了一地的红纸屑,小孩子们笑嘻嘻地往路边摔炮仗。
也许是气氛感染,谭谏严唇边一直带着薄笑,眼里也闪着光亮。
“前面直走,应该就是了。”她指路。
他闻声眯起眼睛看一眼远处,果然一条青灰的长桥架在江上,江水粼粼,火红的太阳染红了半边天,霞光四溢。
“我们步行上去?”
半夏点点头。他将车停到一边,半夏也下了车。他不直走,却拐去一旁的小店。再出来时,他手里已经多了围巾和手套。
半夏一怔,他已经笑盈盈地说:“桥上风大,你这么光秃秃的,容易着凉。”
半夏看自己厚重的衣着,这还光秃秃?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拿起围巾围在她脖子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温热的气息都喷在她脸上,顿生暧昧。
她身子一僵,忽然脸红。等她再看他,他却已经端端正正地站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两人一起走上斜拉锁桥。风果然肆无忌惮地刮过,呼呼地吹乱行人的头发。
大桥是新城与老城连接的枢纽。穿过大桥就是城市新建的广场。广场上有喷泉,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五成群,老人们有的在打太极,有的在跳舞练剑。
孩子们在喷泉旁边蹿来蹿去。这样寒冷的冬天也有人放风筝。一只彩色的风筝呼啦一下子窜到半夏脚下,她刚弯腰捡起来,就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朝这边奔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朝着她叫:“阿姨,我的风筝。”
半夏将风筝递给他,俯身冲着他笑道:“风筝不是这样放的哦。你不跑也能让它飞起来才叫放风筝。”
孩子似懂非懂,问:“那要怎么放?”
半夏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有兴致,干脆把外套一脱,搭在一边的石阶上,拿着风筝跑起来示范给他看。
她跑了一小段就停下来,一面拉着线一面讲解要领。风筝果然徐徐飞在半空而没有再落下来。
她把线递给小男孩,回过身就看到谭谏严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身形高大,背染阳光,正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着她。
“没想到你会放风筝。”他展颜一笑。
“怎么,我不像是会放风筝的人?”
“你看上去很难让人和运动联想在一起。”
“我还会打篮球、排球……”
他眼睛睁大,满是不可思议。
半夏终于笑起来,说:“这好像是大学女生的必修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