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逝初情 了有痕迹(8)

袁喜看看时钟,再看看赖在沙发上的何适,有些矛盾。

“反正皮晦也不回来了,你住她房间,好不好?”何适继续赖着,“这样我还可以和你做伴呢,省得你一个人害怕。”

其实你留在这里我才会害怕,袁喜心里想。对于何适的心思,她并不是完全不知情,以前他在这里待得晚了,也曾流露出不想走的意思,可到最后还是被袁喜打发走了。但今天,他的确是有些感冒了,而且还捂了一身汗。

“你干吗非得捂着个毛巾被?”不知怎的,袁喜就有些恼羞,没好气地扯何适身上的毛巾被。

何适把身上的毛巾被裹得更紧,可怜巴巴地说:“人家冷。”

“冷?”袁喜看着何适鼻尖上的汗,哭笑不得,“冷你还出这么多汗?”

何适嘿嘿笑了两声,仍在强词夺理说:“这是虚汗!”

袁喜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然后咬着下唇看着何适,直到何适都心虚地松了手中的毛巾被,站起身来喃喃说道:“算了,我走还不行嘛。”

“你睡我的房间吧。”袁喜突然说道。

何适一怔,随即就嘿嘿地傻笑了起来,又听见袁喜说道:“洗了澡再睡。”

最后还是袁喜先去冲了澡,从浴室里出来,虽然身上穿得严严实实,可是看到何适热烈的眼神的时候,袁喜脸上还是有些发热,匆匆地说了一句:“你去洗吧,我先去睡了。”说完便闪进了皮晦的卧室里。

房门外隐约传来何适的走动声,听见他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又从浴室里出来,脚步声来到袁喜门外停了片刻,然后听见他用指节轻轻地叩了两下门。袁喜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心里有些慌张,明知道房门是锁了的,可是心跳还是快得很没出息。

“袁喜?”何适在门外低声叫她的名字,袁喜竟连呼吸都屏了起来,仿佛自己一出声就会把黑暗中的野兽引来一般。

过了好半天,门外才传来何适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紧接着就听见隔壁房门的开合声。袁喜这才把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大口地喘着气。都已经是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的人了,袁喜不是不明白何适的意思,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她却不愿意和他再进一步,或许根本就是没有原因,只是她现在还不想。

又到了月底,袁喜照例给家里寄钱,取钱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月的花费又大大地超出了预算,想想也没买什么东西,只不过因为谈恋爱。虽然何适很照顾她的经济情况,消费还是比她一个人的时候多了起来。

袁喜看着柜员机显示屏上那少得可怜的数字,忍不住苦笑。原来,即便是恋爱,也是一种昂贵的消费啊。

寄完了钱再给家里打电话,竟然是母亲接的,听到母亲那一声“喂”从话筒里传过来,袁喜有些愣,一时间竟沉默了。电话那边像是也发觉了这边的不对劲,也跟着陷入了沉默之中。袁喜反应过来,困难地咽了口吐沫,刚想说话就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喜?”

袁喜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轻声地“嗯”了一声。

父亲在那边叹了口气,“刚才干吗连句话都不和你妈说?”

袁喜没有回答父亲的问话,只是说:“爸,我把这个月的钱寄过去了,你记得去查收。”

“喜,别光顾着家里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给自己……”

“爸,你还给那个家具城送货吗?”袁喜打断父亲的话问道。

“嗯,还送呢。”

“不是说不让你送了吗?爸,你别这么拼命了,你都多大岁数了啊,又不是小伙子了,怎么还能干这样的活!”袁喜有些急,她很早以前就让父亲不要去做那个工作了,一套组合家具,送到顾客家里,然后再一件件搬到楼上去,总共也不过挣上十多块钱,这工作太苦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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