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的门口早就被闻讯赶来的记者堵得水泄不通,以陌挤了半天,也挤不进医院。
“啊——,金恩彩!”以陌想了想,突然指着身后刚开过去的一辆车喊道。
“什么,金恩彩!金恩彩在那边!”
“追上前面那辆别克商务车!快——”
一下子,人潮就转变了围攻的方向。大家朝那辆商务车追去,以陌被几个心急的记者撞得摔了一跤,不只扭了胳膊,手掌还蹭掉了一块皮。
“不用这么敬业吧!”以陌看着大家你追我赶的样子,不由得感叹,自己之前真的是太没娱乐记者的专业态度了。
“小姐,请问您哪家报社的?”刚刚走进医院,门口的保安就将她拦住。
“你觉得我像记者吗?”以陌做了个深呼吸,看着那保安大叔。
“像。”
“我当记者这么久,第一次有人觉得我像一个记者!我有预约的,你可以打电话去问问陈楚洋医生,就说云泽都市报安以陌小姐来了。”以陌冲保安笑了笑,其实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腿上的伤还没好,自己还发着烧,如果不是云暮寒出了事,她估计会在房间里睡到死。
“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开大奔的医生是你的采访对象?这么说,你带他回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恩彩的化验报告了?不知道安大记者还通过这样的方式发过那些大稿?”刻薄的话语在身后响起,即便不回头,以陌也知道是谁在说话。按照她一惯的脾气,她应该是会气得立刻翻脸,但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她却松了口气,幸好,他没事。
以陌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云暮寒,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头发凌乱,衬衫上满是褶皱,看起来有些狼狈,想必是为了金恩彩的事情担心才会弄成这样。
“那些记者发现追错了车,肯定会再回来的,你还是带金恩彩快走吧。”她不去理会云暮寒那些伤人的话,只希望他尽快离开,因为……她头已经胀得支持不下去了。
“你不用再假惺惺的了!装孕妇,套内幕。故意接近恩彩,你什么手段不用?安以陌,你还有没有良心,恩彩把你当成救命恩人,她信任你,你居然出卖她。”
“我没有!”以陌话刚说出口又后悔了,笨蛋,真是发烧烧坏了脑袋,连话都不会说了,你到底是在说没有做过,还是承认自己没有良心啊!罢了,既然他早给自己落实了罪名,她又何必浪费唇舌?六年前的事情,谁都不会轻易忘记,如今想起,又怎能不介怀?
“不好了,六楼有病人割脉。”正在两人沉默着想各自心事的时候,值班室内突然穿来呼叫。以陌和云暮寒同时愣了一下,随即一起往电梯口奔去。以陌焦急地按着电梯,该死,韩国人怎么那么喜欢自杀?电梯缓慢上行,云暮寒不耐烦地按着门口的按钮,最后生气地踹了下电梯门,转身朝安全通道奔去。以陌也只好,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慢吞吞地爬六楼。
一口气跑到六楼,就看见金恩彩坐在门口哭。医生已经帮她做好了包扎,云暮寒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将她揽入怀里。
“为什么这么傻?”
“公司说,如果我不能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就要和我解约。我的广告代言也会被取消,那些记者都说我是被包养的,说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谁是孩子的爸爸。”
“傻丫头,没事的,都过去了。”云暮寒安慰着她,以陌站在一旁,想走,可腿却像注了铅一般,迈不开半步。
“暮寒哥,如果不能再继续唱歌,我宁可死了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没脸见人了!”她低声啜泣起来,那声音压抑着,仿佛从缝隙里漏出的悲伤,隐忍却疼痛。以陌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年的她,一个人抱膝哭泣的时候,又有谁在她身边。那种寒彻心底的恐惧和悲痛,至今她都不敢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