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在外面听说了我们的事,说要见见你。”
苏信徵,为安从小就认识,那时候伯父伯父地叫着,时隔多年不免觉得陌生,况且今时不同往日,要见的人也许是以后的家翁。
进了办公室,苏信徵正坐在沙发前喝着茶,为安底气不足地叫了一声:“董事长。”
苏信徵满脸笑意,“小安,这就见外了,以前小时候就伯父伯父地叫着,现在长大了反倒生分了?记得上次苏珊婚礼上还叫我伯父。”
这么一怀旧,本来严肃的办公室内气氛也轻松起来,为安连忙改口叫道:“伯父。”
苏信徵很高兴地应着,招呼为安,“来来,这边坐,陪我这老头子聊聊,不会觉得无趣吧?”
“伯父,哪里话,能和长辈聊天是一种福气。”为安落座后,苏槿彦也在她旁边坐下。
这一席话苏信徵很是受用,“你这么认为?子建和苏珊可不肯陪我这老头子聊。”
的确,为安认为和投缘的长者聊天也是一大享受和福气,往往能从他们的言谈中感悟出许多。至于子建和苏珊不肯与他们的父亲聊天,也是基于他们家庭的缘故吧,她不好过多揣测。
“时间真是快啊,一眨眼你们都长这么大了。前些天还和你父亲在感叹,我们老了,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苏信徵喟叹。
为安喝了一口茶,“伯父哪里老了,你们的岁月还长着呢,我们还需要靠你们来引导。”极品铁观音,馥郁持久。
苏信徵闻言,哈哈大笑,“这丫头可真会说话。”
半个小时的会面,没有涉及哪怕一点儿苏槿彦和为安之间的事,在为安看来连暗示也没有,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让人摸不着底。
晚上回家问苏槿彦,苏槿彦倒是乐观,“老头子的意思是和你父亲见过,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为安仍有顾虑,“也不见得,你母亲还没回来。”
“有我在怕什么,母亲就我一个儿子还能不依我?凡事要学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槿彦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对于苏家的压力,两人已是心照不宣的事。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下下策。
客厅开了一盏小灯,足够看文件、看书。为安拿出下班时买回来的一袋橘子,坐在苏槿彦身边开始剥。她力图把每一瓣橘子都剥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儿丝络。为安知道其实白色丝络对人体有好处,但控制不住地想把它们清理干净,总认为没有那些丝络会更加完美。
今天与小婕来那日的情景几多相似,同是两人坐在沙发上剥橘子,为安喂着苏槿彦。今日的两人却无须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为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办公,茶几成了他的办公桌。真是难为他,屈居在这里处理公务。为安塞了一块橘子在他嘴中,“你每天都这么忙吗?”
苏槿彦面露歉意,“对不起,没空陪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子建,对我来说你的身体更重要。”他常常凌晨才上床,有一回她醒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三点,不由得心疼,工作不是这样干的。
“知道,放心,我有分寸。”
为安无言,男人都这样吗?她和简意轩并没有很深入的交往,给各自充分的空间,现在想来,就如方紫星所说的,她和简意轩也是存在问题的。过分的自由,过分的循规蹈矩,除了恋人间正常的拥抱接吻外,从未有过任何不恰当的举动。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彼此尊重,现在才明白不是。原来彼此都没有想要占有的激情和欲望,缺乏吸引力。或许选择这样的伴侣也是不错的,相敬如宾,平平淡淡。那些轰轰烈烈的恋情,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只出现在狗血的小说中,与她方为安又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