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峙的场景好像只有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边上,秋雁平被我所谓的姑丈架着,我看的出来他在奋力的挣脱,甚至青筋爆裂,只是他瘦弱的身子骨还是没法抵挡住一个肥胖男人的夹击,而显得那么身不由己。
“这是是医院,你们能不能尊重下逝去的人!”张迈先我一步跨出脚,一手一个将秋屏和徐银凤抓离孟雨身边。
两个女人显然是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脑子里有着短暂的空白期,而孟雨气喘吁吁的转身继续安抚我的母亲。
额头的碎发还来不及挠到耳后,就被细细的汗珠粘住了,只见她利落地一把将头发扎成马尾盘旋脑后,脖子处的几道红印子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
秋屏气急败坏的在张迈手里一直挣扎,一边还不忘朝自己丈夫抛了几个求助般的眼神,肥胖的中年男子便立刻得到指示般松开了秋雁平的手,直冲到张迈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目相视。
“你,警告你,别管我们的家事。”只是他结结巴巴的口气在张迈凌厉的目光中迅速地败下阵来。
孟雨挽着母亲的手,时不时还拍打着她的肩膀,只见母亲将手里的西装用力的撕着,哪怕明知道撕不碎,她还是咬牙切齿如同恶狼般咬着,掰着。
秋屏也终于不再挣扎,只是气喘吁吁,抬头瞪了一眼张迈,便停下来看着我的母亲那近似疯狂的举动,“我说大嫂,你是不是疯了,我们给哥哥穿衣服好让他上路,你现在是干嘛,难道要哥哥真的一无所有的走吗?你忍心我们可不忍心。”
我看到她捅了捅徐银凤的胳膊,然后身边的人便立刻眉毛一挑,丹凤眼一瞄,发出一阵嗤笑,“姐姐,你以为你把衣服抢走了,均运就是你的吗?你抢了那件衣服,我可以让雁平再去买,再去拿,对了,或许你不知道均运平常穿的衣服几乎都放在我家的。”
我看了看女子口中的秋雁平,而他始终低着头,即便是在看到我之后,也只是低头不语。我依然旁观者般静静站立边上,仿佛是只嗜血的狼做着反扑前的准备,胸膛的起伏是我违背常规的抑制。
我想我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手术室前的嚎啕大哭表演,现在争夺衣服的戏码加场,秋屏和徐银凤已经不自觉的将我们推离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地步。
一个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到了这个时刻,才知道人情冷暖,兄弟,家人,不过是谎言下的伪装而已。
安静的走到母亲身边,在她怨恨和绝望的目光中取过她一直还在努力撕扯的衣服,我几乎是奋力的扔在地上,用力的踩踏,然后拾起,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砸到徐银凤和秋屏的脸上,西装的袖子一边已经因为被外力撕裂而显得很冗长,所以应该可以足够甩到她们现在很让人作恶的脸。
“秋雁枫,你干什么,怎么能把你爸穿的衣服弄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不孝。”秋屏抹了下脸,还在身后咆哮。
而我仅仅是优雅地转过身,用那充满想将对方置于死地般的冰冷眼神瞪着秋屏,我所谓的姑姑,在这个时候她竟然显得比陌生人还不如。
她哑住嘴,只是表情依旧愤恨,徐银凤不断叫嚷着,“雁平,叫保安。”
她不断鼓动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是把这里当成了角斗场,她必须是在最后一局扳回比分的人。
可惜秋雁平一直没动,从我进来到现在,他停止了挣扎也停止了一切的举动,只是木头人般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是能感受到他此时的痛苦和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