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稚气的小脸,白色的衬衫和灰色校服背心,长长的肩包挎在肩膀垂到大腿处,树荫下的身影被折叠的阳光拉长,眼神交错,却看不到一丝和这个年纪相符的阳光气息,只是那如黑夜中鹰般的黑色瞳孔让人似曾相识。
我是一颗菠菜,菜……菜……菜………
手机的声音突然骤响,迫使我先忽略那边的风景,只是摸出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孟雨。
“你到底是小碎步还是蜗牛爬步啊,大姐,这么点距离走这么久,你知不知道吃饭对于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知道。”我把手机放到距离脸部10厘米的地方,孟雨的声音还是连绵不断的传过来,对面的小男女朋友窸窸窣窣的小声嘀咕,还时不时朝我扔过几个小眼神。
很奇怪,年长他们的我竟为了这般小事和他们如此杠上了,甚至还有点去挑逗他们的举动,眉毛一挑,目光一聚,那句“生活如此美好,不该如此暴躁”这类伟大的词语瞬间进入自己的思维,却替代不了我的动作。
“你就稍等一下啦!”我告诉了孟雨一句并不是她想听到的话后挂断电话,一股邪恶的小思想又占据了我的脑袋。
将电话捏在手心,我径直走到那对小男女朋友面前,“5分钟好像已经过了,要不换我打电话叫人吧,110是吗?要加拨区号是不是,不用了,我直接拨这里的警局电话吧!”
“3—1—1—2”
“不要不要。”女孩激动的摇晃双手,好不容易才憋出另一句话,“我是说,姐姐,要不我们私下解决吧!”
我耸肩,眼睛扫在那两张还略显稚气的脸上,“可你朋友不是不愿意吗?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说怎么解决呢?”上天保证,我语气很诚恳,态度很真挚。
男孩伸出三根手指,“一口价,300。”
我摇头,嘴角往上翘起,眼神依旧没有任何的移动,直视这个染着香蕉头,脸上却还是带着稚气的男生。
只见男孩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生,两片薄唇上下动了两下,三根手指头立刻少了一根,“那就200,不能再少了。”他语气坚定,只是没有什么底气。
我又摇了摇头,上下审视那位左耳挂着个银光闪闪耳坠的小男生。
“要不你想怎样,你给个数。”他显然比我还焦躁。
我点头,“其实我刚才是想说,难道一直被你反复强调的美国货,就值那么点钱吗?”
赫赫,男生用着质疑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不相信有个女生竟然还在这种情况下强调物品的价值,这估计让他也反省自己好像开错价格了,眉头微微皱起,纠结在鼻梁处,露出了几道痕迹,“那个,我是看你一单身女性,瞧着也没多少钱的样子,不想太难为姐姐,你既然知道了就更好了,我干脆,姐姐也干脆点好了。”
我笑,他还真是可爱。只是身后那个熟悉的女声让我从挑逗他们的微笑变成对这对新新人类的担心,原因当然是因为此刻,以尖酸刻薄的对待犯错误的人著称的孟雨已经将手搭在我的后背。
“啥事,干哈呢?”她那一口受东北节目荼毒的语气很雷人。
“没干啥。”我对上孟雨已经不太开心的脸。
孟雨瞧了瞧我,又看了看那对少男少女,“没干哈,那你在这干哈,没干哈,你对着他们这是干哈呢。”
我憋住笑,看着男孩的脸已经开始难看,并逐渐变绿,有种浑然天成的效果,“你这女的干嘛呢,说的哪国语言,你朋友弄坏了我朋友的衣服,谈赔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