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监狱的最后一道门,跨出一步便是另一个世界的传奇,我站在远远地距离里,看着那扇门被打开,然后关上,最后就是张迈咧开嘴,笑得那么热烈,那么开怀,那张开的双臂,还有身边人的欢呼,似乎把一切掩盖在了一种刻意营造的愉悦之中。
蔚蓝色的天际,白云如同一朵朵飞扬的蒲公英镶嵌在淡蓝色的腰带上,捉摸不到,只能欣赏。
我跟着孟雨第二次到达这里,一样在那个距离里下车步行前进,一样的漫山野花开放眼前,不一样的是我们到达时,前面已经有人在等候。
两男一女正在路边的那辆凌志车旁站立,风吹动他们的发丝,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时而低头,时而微笑。我看到关若菱抬起手将乱发拨到耳后,而陈瑀涵就站在她的身前,仿佛是在为她阻挡风的侵袭。而他的身边,一身休闲打扮的罗家伦双眼一直注视着前方的大铁门,期待的眼神如此庄重,他穿着便衣,或许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那套正儿八经的服装亮相。
孟雨先我一步跳到他们身后,猛地一拍还是很努力的注视前方的男子,转过身,罗家伦额头上的一道伤疤很明显的映入眼帘。
他的眉头一皱,那道疤便又明显的揪在一起,“秋雁枫。”他是如此惊讶的叫出我的名字。
“你回来的还真及时。”他的第二句话,不咸不淡,听的出来带着责怪。
孟雨捅了捅他的胳膊,一把撂到车边上,“小样,你的车是吧?有特殊证件就是好,我们的都开不进来。”
只见罗家伦一个反手,孟雨的脖子就已经被人用另一只手掐住,看的出来没有用力,甚至都没碰到,可是孟雨还是咳嗽了几声,究竟几分真几分假,总之好像小孩子在打闹一般。
间隔四年,好像我已经插足不了他们的生活,那些总在脑子里的过去,竟然和现实早就脱了节,他们的吵闹或许在于平日的积累,而我,俨然已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对着他们的如此熟悉的动作,却做不出该有的反应。
这好像也是几天前我见张迈的感觉,他和孟雨之间温馨而逗趣的互动,既让我羡慕不已,又不敢插足。
罗家伦没什么变,那道乍看让人惊讶的疤把他的男人气熏染的更加浓烈,不是以前的手无缚鸡之力,我可以想象他穿上警服的英姿飒爽。
若菱挽起我的胳膊,甜美的笑挂在她的脸上,似乎是在帮我解围,“孟雨跟每一个人都是这么闹,简直是把你之前的境界发挥得更上一层楼。”
罗家伦闻言突然停止了嬉笑的表情,抬头看我,认真而严肃,“有吗?秋雁枫什么时候和我们这么熟过啊?哪一年,哪一天,是我脑子失忆还是若菱你脑子长虫了。”
我面对指责,始终不发一语,孟雨挽住我的右手臂,“你没失忆,若菱也没长虫,是这个人脚瘫了,在国外回不来。”
罗家伦嗤笑,“脚瘫拉,那这样子回来真是折磨你了。”
我静静的站立一边,身边陈瑀涵如同一个陌生人般顾自吸着烟,长长的烟灰已经接近掉落,而他却还是含在嘴里。以前不喜欢他抽烟,甚至每次还责怪是张迈把他教坏了,想来好笑,每次张迈都没有反驳我,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而我却永远无法理解他在承认什么。
陈瑀涵的烟终于还是掉了,半空中,随着风,消散而去,他的眼一如既往的注视着那扇门,不受我们的影响。
孟雨白了罗家伦一眼,“行了,别过分了,没事想想自己帽子上的徽,做人正直点,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吃饭都问那姓秋的什么时候回来,真回来了你又装傻,快点,哥哥给妹妹一些温柔的拥抱,不要吓得人家又走了,到时张迈一定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