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白的双鬓,一些体现岁月磨练才有的皱纹篆刻在脸上,什么时候起,岁月已经把他们定位为老年,是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吗?刚才他的一席话,终于让我明白了短短的四年间,风起云涌,陈瑀涵的公司怎么壮大成为城市十强企业,父亲的公司如何从纳税大户成为了债台高筑的濒临破产之流,父亲又为何会在白色的病床上躺了三年。
孟雨插足于我和陈瑀涵对话的时候,还是那样爽朗地笑着,明目皓齿的模样,洋娃娃般的硕长睫毛扑闪扑闪,脑袋更好像是突然从大门的缝隙中塞进来的一般,一点预兆都没有。
我与陈瑀涵保持的冰冷氛围就这样被突如其来般打破了,孟雨挽着我的胳膊,不太高兴的瞪着陈瑀涵一阵埋怨,“你们究竟说完了没有,你再不让雁子走,超市的菜都被那些阿婆买完了,我中午饭吃什么?”
陈瑀涵只是缓缓的吐气,瞬间收拾起那份严肃,脸部的线条开始逐渐柔和,我的心也逐渐安静下来,心跳的频率慢慢恢复原来的模样,灌铅的脑子开始能去思考。
他那双浓黑的眉尾上挑,我发现陈瑀涵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顷刻间转移到孟雨身上,“孟雨,你进来不敲门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个人觉得你该反省。”
切,孟雨鄙夷,松开刚才紧抓着我的手掌,往前一步跨到陈瑀涵面前,“看看,看看,当老板就不一样了,还反省,要不是雁子在上面,我指不定还不愿意来呢,别自个站在那臭美,你以为各个是若菱呢,别对我说话用这种上司的口吻。”
“孟雨!”若菱在孟雨的话尾处出现,脸颊处的娇憨因为孟雨的那句话,如漫天的红霞
飞上了云霄,晶莹如剔透的眼眸望着陈瑀涵,尽显女子的羞涩。
我们齐刷刷的回头看她,她便愈加的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缓步走到孟雨面前,抓着就往外捻。
“额,额!你抓我干嘛。”孟雨努力挣扎着,两个女人玩笑般扭捏,许久不见的儿时欢
声顿时产生于这个偌大的空间里。
只见若菱弯起食指,摆正了位置往孟雨的额头上弹去,“你还说,我都告诉你雁枫和瑀涵在谈事情,你偏偏要进来搅局,还说我的不是。”
孟雨露出委屈的神情,揉着额头,以询问的姿势弯腰看我,见我不语,便出其不意地把若菱娇小的身躯拦腰抱在怀里,“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若菱,你又轻了。”
在半空中腾空折腾了好半会,怀中的人儿才又被重新放回地面,若菱用红扑扑的脸验证着这种游戏是多么让人难堪的,孟雨甩着胳膊,戏谑的喊着“真酸。”
走上前,我拉住孟雨的手臂,“再给我10分钟,我马上下去。”
孟雨做惊讶状,“还没谈完呢?”
于是瞬时间,陈瑀涵不语,我点头,于是若菱拉着一脸郁闷的孟雨走出会客厅。一阵喧闹停止,没了孟雨的搅局,一切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只是我的心情似乎不再忐忑,内心也不似刚才那般突然的抽紧。
“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放手?”我抬起眼眸,他的人,他的眼,他的表情,通通塞满了我的眼球。
“是!”他答得斩钉截铁,义无反顾,丝毫不给人任何游说的机会。
窗外,汽车的鸣笛声,声声传来,扬起的灰尘不知是否到达得了这个会客室,人心不似桌椅,如果蒙上了灰,是无论如何也擦拭不了的。
就这么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五味杂陈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狠狠的吸了口气,直面他凌厉的眼神,“徐银凤母子的20%我无法保住,但是剩下的属于我和妈的部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卖出的,就算‘秋雁’破产,也不会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