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沉甸甸的手机离开了商场。俗话说这钱哪,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可对于许依楠的钱,我还偏偏就不能还,还了还能说叫兄弟吗?叫不了。所以他不提我就眯一只眼过去算了。兄弟嘛,谈钱多伤感情。
这回可真是山穷水尽了,要不算命的先生怎么会说我一分钱都留不住呢。确实是挣一分花二分的手。
许依楠把我扔在商场门口赶回公司去了,掏掏裤兜,还好剩的有够坐公车的钱。在马路边上做了十几分钟的吸尘器才算等来了720路公交车。
没车的日子很困惑,我感慨着。
就在快进小区的时候,一辆银色广本猛劲地朝我按喇叭,真是没素质,有车了不起啊。我没有理会,直接转了弯,往小区里走。
“许依晨小姐!”有人在后面叫我的名字,不会是听错了吧。转过身我紧紧地抱着手机,这要是挨家门口遭抢劫我不得悔死啊!
远远的,一个男人从那辆车上下来了,就冲他那双手,化成灰我也认识。我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是他,凌楚。
“你……”我承认自己有些结巴了,别问我为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手机被我抱得越来越紧,就跟迎面走来的真是个抢劫犯似的。
“冒昧打扰,不好意思。”
冒昧打扰?知道冒昧还过来干嘛?我忽然想起谎报手机号的事情,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不过心里又很快起了疑问,只是憋着没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儿的?”我直奔主题,没有理会他说的其他话。
“是我问的镁慧……”他尴尬地挠挠头,没再说下去。
镁慧?叛徒!
我们就这样尴尬地站着,不久后他跑回车上拿来两瓶矿泉水。我没请他去家里,这个世界,我宁愿相信坏人多一些。
利用女人无穷的智慧,我拒绝他请吃饭的意思。一个人大摇大摆地上楼去了,虽然这样很没礼貌。他走后,我拿出手机刻不容缓地给那丫头打电话。
“死丫头,在哪儿鬼混呢?”我本是不想生气的,可一想到人家找上门来便气到不行。
“家呢。”她简练地回答着,那一边是闹哄哄的声音。
“你怎么就把我家地址告诉他了呢!引狼入室!”我一顿电闪雷鸣地冲她叫唤着,那边静静的,没了声音。
“依晨,我以为他只是随便问问,对不起,姐妹脑子短路了。”镁慧在电话那端无辜地解释后,像是掉了珍珠疙瘩。我打小就怕别人哭,谁要掉了珍珠我心里比她还要难受。
我啧啧两声,这事就算过去了。
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它就嗡嗡地响了,一连串陌生号码让我足足呆了三十秒。自从到公司上班后,什么样的陌生号码都得接,无论是座机手机,本地或是异地。
“依晨,我是凌楚。还记得我吧。”我汗!这家伙怎么就阴魂不散呢。我拍了拍头顶,感到疼痛后才确定这不是噩梦。
“呃,我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以最快的速度挂上电话后我把那家伙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敢情这高级家伙就是好用,都能有这功能呢。
爱不释手地把手机鼓捣到凌晨两点,我才像死猪一样睡着了。
从老太太不让用水那天开始,我已经食用三天的泡面了。以前伊扬在的时候至少还会在面里放个煎蛋,现在可好,什么蛋都没了。
卫生间的洗衣机里,床单已有些发霉的味道。即使盖子盖得再严,分子还是会不断运动的。看着长出青苔的鱼缸,我把里面的水换掉了,事后才想起老太太说下水道不能再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