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蒲公英的根茎离开土壤会死,
却不想原来水也可以重新给予它生命。
原来上帝是那么的聪明,
每个生命都有两条重生的路,
不走这条,还可以走那条。
那么没有伊扬,
我依然可以找到新的起点。
有句话说得对,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就这么为那些记忆活了下来。今天一早,太阳还没多高就听见有人敲门。我拿起放在床头的闹钟看了看也才不过六点,以为是幻觉,便蒙着被子又睡下了。刚要想着把剩下的梦给做完,敲门声就越来越重了。
我不得不睁开惺忪的眼睛开了门就往屋走,随后镁慧跟了进来。
“打你手机不通,电话不接,你这家伙玩什么失踪啊?”她像个老太太似的唠叨个没完。
这丫头一大早也不知道抽哪股风,无缘无故地把整套职业装给穿上了,弄得跟个小白领似的。
我甩掉脚下的拖鞋一头倒在床上继续睡觉,没有理她。
一阵刺耳的铃声忽然让我像个僵尸似的坐了起来,那速度,论秒都论不上了。疯了,这丫头绝对疯了。怎么好把闹钟直接放在我的耳朵上啊!可怜的耳朵,可悲的听觉。就像无数只喜鹊不停地在耳边周旋,是的,我确定是喜鹊而不是乌鸦。
她凑到我身边坐下后便开始摇晃我的身子,幸亏不是纸糊的,要不就这么几下子也就给玩完了。中途夭折不说,连死相都会很难看。见过死前没打过招呼的人就都该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我耷拉着脑袋,还是一副很困的样子,眼睛像打瞌睡的猫一样眯缝着。真的,以这些日子的习惯来说我应该睡觉睡到自然醒,至于数钱数到手抽筋我也就不奢求了。我总觉着我每天的生活就应该是睡觉,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偶尔见到他。
“许依晨!你看看你为那混蛋都成什么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值吗?”镁慧发怒了。镁慧冲我大喊着,都带用手指着的了。我被她河东狮吼的嗓门忽然惊醒,再也不困了。
只是想起她的话便有些悲哀,值吗?谁会说为了他不值?我只是认为值得就这么做了。
大概,也许值得吧。我开始不确定了。
镁慧看了看带在手腕上的表,像是有事的样子。
“有啥事就说吧。”我镇定了一下,靠在床头拿了一根中南海,见烟灰缸在窗台上就直接把烟灰弹到了地上。其实我是不吸烟的,还不都是因为伊扬那个王八蛋,也许是思念过度,竟迷恋上了这玩意儿。虽然地球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还是抑制不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把伊扬称之为“王八蛋”了。难道是因为恨他吗?
镁慧无奈地看着我,许久后才说:“今天我要去一家公司报名面试,不错的机会,你和我一起去。”待业这么久,镁慧也和我一样没有找到什么称心的工作,倒不如我在家修养这么久。瞧她的身材奔波得跟个电线杆子似的。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与温柔。只是那句话没有一点征求我意见的意思。“你和我一起去”,大概她已代我肯定了。
我急忙捻灭烟头裹好被子缩了回去。工作?我都还没想好。
见这情景,她就那样硬生生地把我从暖和的被窝里拽了出来,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暖烘烘的感觉忽然间就没了。天啊,她的力气何时变大了?难道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
我穿着那件Hello-Kitty睡衣,被压迫到洗手间。抬起头的那一刻我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了许多,杂乱丛生的眉毛,一副无光的眼神,还有头顶那团乱糟糟的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