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早就脱离了婚姻状态,他的私生活也早就和我没有关系,我又何必在乎他对我是什么态度?或者维安说得对,我和他已经两不相欠,现在只是我庸人自恼罢了。
斜眼瞥见床头放了胃药,下面压了一张便签纸:
昕言:起来记得吃药。自己注意身体!
是维安的笔迹。看着那些字迹,大脑中飘过的却是宇盟那句“孩子不能没有一个健康的母亲”。
我这是怎么了?挣扎着起床,将脸浸在浴室的凉水里,我强迫自己清醒。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谁也不应该成为谁的牵绊,不是吗?
周一,公司里依旧是一片繁忙。
维安搬到总公司的办公室。这个时候,叶氏正是多事之秋,有他过来帮我,在工作上是再好不过了。
下午的时候,丽雅照例送资料过来。我刚放下叮当从外间打来的内线电话,她已经站在了门口。
进门,汇报工作,商量下一步的对外口径,干练而沉稳,毫无昨天傍晚见面时的慌张。
女人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就像我和丽雅。十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在郊外别墅的楼梯口针锋相对地站着,现在却能彼此心平气和地坐着讨论工作。
人的虚伪是一种本能。
公事谈完了,我低头看她刚送来的公文,过了好一会儿猛然抬头,却见丽雅还在。我注意到她眼神里的恍惚。
“还有事吗?”
“昕言。”她没有叫我叶董,显然是有私事和我说,不用想就知道是昨天的事。不过我想她先说出来。
她犹豫着,等了半天才说:“没事了。叶董您先忙,我回去了。”
看她站起来,神情已经恢复成进来时的平静。忽然,我有一点儿小小的失落。
“去忙吧。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多,你要多注意休息。”我看着她点点头,“谢谢你昨天送给萧萧的礼物。辛苦了。”
“应该的。”她微笑着,从容而优雅。一个还没有结过婚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是具有优势的。
丽雅走后,我一个人呆呆地坐了好久,脑中不断闪现的不是她昨天衣衫凌乱的模样,而是宇盟那面无表情的转身。
我不明白自己昨天竟会如此锐利,在刺伤对手的同时也伤到了自己。
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了恨,也没有了爱,那我到底是在纠结些什么?
然而,眼前快要堆成小山的工作很快就取代了我的胡思乱想,忙碌的工作帮我将这些恼人的感情问题暂时抛开。
看到第三份企划案的时候,有人端过来一个杯子。
“叮当,放这儿吧。我看完这个,把明天要联系的人的名单给你……”有点儿渴,我抓起杯子先猛喝了一口,却是一杯纯净水,“叮当,你怎么……哥,怎么是你?”抬头,看到面前站着的是维安。
叮当呢?有人进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你看都到几点了?”他握住我拿听筒的手,轻轻帮我把话筒放了回去。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六点。
“都下班半个小时了。”我自嘲地笑笑,居然又忙得忘了时间。
“我让叮当先回去了,你也该休息了。”他动手帮我收拾起桌上堆得有些乱的纸张。
“你是不是又想说,工作是做不完的,所以要适时休息。”我笑,顺手夹了张书签到刚才看的东西里。“晚上去哪里吃饭?”
“你选。”
“老地方吧。”
“你一直是个恋旧的人。”
“你不是吗?”
点餐的时候,维安说什么也不让我再点和酒有关的任何东西。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一直被保护得太好,连大学里唯一一次想凭自己的实力出去闯荡,遇到的却是自己孩子的父亲。